之意,對有功的臣子是這樣,贓吏是這樣,連和尚及讀書人也是這樣。他曾頒佈天下,今後人民倡優裝扮雜劇,除依律,神仙道扮,義夫節婦,孝子順孫,勸人為善及歡樂太平者不禁外,但有褻瀆帝王聖賢之詞曲駕頭雜劇,非律所載者,敢有收藏傳誦印賣,拿送法司究治。這話面頭雖是禁制戲曲,實是要壓止文人的言論。
“朱元璋這樣做,確是有他原因的。他出生窮寒,文化水平甚低,又因當過和尚,參加過紅巾軍,故深怕別人揭其老底,時生猜疑,文字獄便由此產生!剛才我說只單一個字便能入罪,這並非是虛言。浙江府有一人名叫林元亮,他替人寫《謝增俸表》,其中有‘作則垂憲’之句;又北平府學訓導趙伯寧替人作《萬壽表》,中有‘垂子孫而作則’一句。便因為這個‘則’字與‘賊’同音,朱元璋從一些奸官口裡得知,認為是譏刺他曾做過賊,二人一概處死。
“常州府學訓導蔣鎮為本府作《正旦賀表》,內有‘睿性生知’句,‘生’被讀作‘僧’;尉氏縣教諭許元為本府作《萬壽賀表》,內有‘體幹法坤,藻飾太平’八字,‘法坤’被讀為‘發髡’,‘藻飾太平’當作‘早失太平’,作箋者也被處死。還有,蘇州知府魏觀,為元末豪雄張士誠的宮殿遺址修建,請了一位名士高啟寫《上梁文》,豈知內有被視為帝京專用的‘龍蹯虎踞’這四個字,朱元璋知道大怒,魏觀和高啟均被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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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以上種種的事件已證明朱元璋其人如何,此人正是個金漆馬桶,今日雖身為皇帝,外披龍服華冠,而肚子裡卻是一團糞草,胸無點墨,方會做出這等大謬不然的事來!而何妹子你父親這本《夕照集》,就算內裡是全無反意,但要蛋中挑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說,若要對付陸恫,光憑道理是不成的,必須另想一個法子,方為上策。”
眾人想想也覺有理,緘默片刻,忽聽得羅開向何家姊妹問道:“是了,我曾聽你們說,何夫人現今尚在楚王府,這事真的麼?”
姊妹倆同時點頭,方曉芍道:“這事確實千真萬確。當初咱們姊妹倆,本應也是和家母一起發到楚王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我和姊姊給昭宜公主要了去,而家母依然留在楚王府。”說到這裡,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再無法說下去。
羅開拍腿道:“這樣我可有辦法了,你們大可放心,這個陸恫走不掉的。”
第十集 禍起蕭牆 第一百回 併贓治罪
朱柏和羅開之間的關係雖漸有好轉,然前時遺流下來的嫌隙,一時間仍是無法火滅煙消,渙然冰釋。凌雲莊眾人幾度商議,都認為不能讓羅開孤身前往湘王府。
上官柳和笑和尚更是主動提出,定要和羅開及何家姊妹同行,彼此好有個照應。羅開自是瞭解眾人的憂慮,便不再多說,頷首應承。
五人來到湘王府,朱柏、朱瓔兄妹和紫嫣雩親自迎出,接入大廳,各人坐定後,羅開著何家姊妹拜見過王爺公主,便聽得朱柏道:“事不宜遲,本王現在便派人傳召陸恫到來。”
羅開截著他道:“王爺無須心急,羅某曾詳加細思,倘若這陸恫死口不認,恐怕咱們也無法奈何他,不知王爺可有想到這一點?”
朱柏笑道:“現在人證在此,他一個小小芝麻官,在本王面前,諒他也不敢不認,這點羅莊主大可放心。”
羅開道:“有王爺和公主在此,便是給陸恫添個‘莫須有’的罪名,他自然難以爭辯,自當束手受綁!但這樣做,倘傳到外面去,無疑是有損皇上及王爺的聲名。依羅某看,此事非要拿得真憑實據,才能讓人心服口服,而外間人也只會說王爺賢明卓越,處事無黨無偏。”
朱柏兄妹二人含笑點頭,朱瓔道:“羅莊主這樣說,似是已有辦法了。”
羅開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