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熄滅了。
楚沉夏一把拉過一旁的左震往外走去,走出暗道之後,他才驚覺這是一處田野。他生怕後面的人追來,又拉著左震往前奔了足足一里地,才停下來。
兩人還未搭上話,便迎面撞上了乘馬而來的陳止明和景旡,四人對視而望,終於是景旡先開口道:“兩位踏步而來?”
左震呵呵一笑道:“是啊,我這傷不是還沒好嗎?不能騎馬,和沉夏約在這裡,慢賞美花,共飲美酒,實在美欸。”
楚沉夏聽左震這麼說,右手情不自禁地去扶腦門,只好笑而不語,頓了一頓,反問道:“兩位大人急匆匆地,這是要去哪裡?”
“兵器庫裡的一披兵器都需要重新冶制了,可燒鐵的樹木遠遠不夠,朝廷已經說了會想辦法,可有的人還是忍不住去偷樹。有幾個賊人膽子出奇的大,竟將皇家別苑那一塊的樹給伐了個精光。”陳止明說起這事,也覺得不可思議。
楚沉夏聞言看向左震道:“左將軍,要不我們也跟著去看看?”
“你饒了我吧,我這傷還沒好透呢,就別折騰我了。”左震連連擺手推卻,又對馬上的人道,“不耽誤你們了,快些去吧。”
楚沉夏等馬上的人消失在自己視線裡才對左震道:“我真是看不明白你,永遠一副魯莽的樣子,可是剛剛在宅子裡卻又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哈哈哈……我活了近三十年,這三十年裡,我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說實話,還從未遇到過一個不顧自己利益,只想著他人的傻。子。”左震嬉笑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凝重,看的楚沉夏心口一沉。
又聽他正色道:“方才我若是想盡了方法去掩飾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意圖,那他們會如何想?我還會是他們眼中那個傻里傻氣的莽夫嗎?少不得提防我。”
楚沉夏目光一緊,看了他一眼,沒有說出話來,左震卻又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纏著我爹到底想知道什麼?”
“當然是……剛才你父親想要問我外祖父的那件事。”楚沉夏這話說的很妙,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左望滸想要問什麼。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左震竟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捧腹道:“楚沉夏啊楚沉夏,你知道你剛才的話有多好笑嗎?我爹他生平最想知道的就是,為什麼當年他師父選擇的人是黎浮而不是他。”
楚沉夏白著一張臉,訕訕道:“原來你對你父親瞭解的還是十分透徹的。”
“我爹的事,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很多事情你也不必問我父親,問我照樣能解你心中謎團。”左震說著往前走了兩步,示意他不要在此逗留太久。
楚沉夏忽然急走了幾步才道:“如果你真的都知道的話,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如偷雞摸狗了。”
不等左震反應過來,楚沉夏已經翻身上馬,馬鞭一揮,便往遠處奔去。那林子裡解手的馬匹主人忽然衝出來追著楚沉夏道:“好你個偷馬賊!還我的馬!”
左震不過是笑了一聲,他便氣得指著左震道:“我方才見你和他一起有說有笑走來,一定是幫兇!一定是!”
“我不是。”左震認真道。
“你是!廢話少說,我一定要拉你去見我的舅舅,好讓你嚐嚐牢獄裡的滋味。”
“哦?”左震聞言,這才仔細地打量起面前的人來,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還帶著初次涉世的無邪神情。
“你知道我舅舅吧?他是司刑寺的主司,沒錯,他的父親陳闕是我的舅公。”少年得意地揚起下巴。
左震低頭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跟個孩童似的,難怪你的馬都能被人這樣搶去了。”
少年咬牙正要說話,忽聽面前的人大叫道:“別動!我剛剛那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