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金陵城內有什麼差使需要他這個皇子去監辦,完事後需要向皇上例行彙報外,簫齊越已經很少有機會單獨見到他這位親生父親了。
而每次在後殿彙報時,殿中也充盈著濃濃的參味,皇帝每次都含著參片讓自己看起來神色不那麼虛白,心中雖隱有些擔心,簫齊越也不知道這位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
想到這些沉吟片刻,總管太監又喚了一聲:“六殿下?”
“那麼兒臣先行告退。”簫齊越對著半掩的殿門重重行了一禮。
走出殿門外正好碰到先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正帶著已出閣的妹妹流毓公主在前往長生殿方向。
“三哥,流毓妹妹。”蕭齊越停下腳步互相行禮。
三皇子蕭齊阮雖說資質平平又性子膽小軟弱,好在處事溫和謙遜,與幾位同父異母的弟弟也算相處融洽,見蕭齊越站在長生殿不遠處,便問道:“六弟這可是剛向父皇請安回來嗎?”
“是,不過父皇已經歇息,所以我就在門口問候過就回來了。”
兄妹倆聽後相視一眼,流毓一時拿不定主意會不會打擾到父皇休息,還是蕭齊阮開口說:“那我與流毓也去門口問候一聲便回吧。”
“好,那我也先告辭。”
三人簡單寒暄後道別,蕭齊阮和流毓公主繼續提著衣襬往殿上走。
而蕭齊越走完這長長的青階,來到臺階盡頭,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宮城的後半夜已然恢復了平靜,在這長長階梯的另一側,雄偉富麗的長生殿中彷彿比剛才燈火更亮些。
因為出門著急忘記穿戴披風,風吹衣袍角揚起,身著薄衣的簫齊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一個時辰過去了,三皇子和胞妹公主依然沒有出殿的身影,而自己不過須臾一盞茶的功夫就被打發回來。
夜空中起了雲,擋住皎潔的月光。蕭齊越苦笑一聲,才轉身離去。
自然他看不到,不遠處有一翩翩身影,那個原本來帶走自己父皇性命的人,正亭亭立在一旁看完了全程,也看透了一些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長亭總覺得這位出生高貴父母安在的皇子,和方才那個失去母親也沒有父親疼愛的小男孩,卻有著相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