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給裘將軍送別,金玉提議在城中最繁華的酒樓之一清喜樓設宴。
她這提議提得巧妙,故淵先生無事不願出垠月閣,金玉和裘伯勞因時效未夠不可在凡間現身,燕凌又最不願在凡人面前露出身影。
所以這宴行聚會,酒樓小廝來來回回送了十幾盤菜的那桌,實際只有一位作青藕色衣衫,身材纖細的姑娘。
等他上到後菜,又用餘光暼到桌上菜盤已有些見底,而這位姑娘依然是一個人坐在這裡悠然自在得夾筷子,絲毫不見有同行者過來。
這桌菜不會都是這姑娘一個人吃的吧。
這酒樓小廝看起來也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從未見過這般景象,一時走神,竟手停在半空中瞠目,過了片刻才想起來,慌忙介紹:“這是您的金玉滿堂。”
“放這兒吧。”長亭指了指桌子的另一面,是離她面前最遠的那個角。
這菜裡的白果她最不愛吃,自然得離得她遠遠的。
那小廝比劃了下距離,為彌補剛剛的失禮,非常熱情得想把長亭面前的盤子重新擺放,把新上的金玉滿堂擺在她面前。
對面的金玉和裘將軍已經笑得不行了,就連素日裡不愛做表情的燕凌都面帶笑意。
長亭感到青筋突突得跳,為避免面上的微笑把持不住,更用力加深一點。
小廝被這看起來陰森森的笑瞅得後背發涼,一陣寒慄從頭開始到腳,手上動作更麻利,臨走前還說一句:“客官您慢用,我一會兒再給來。”
一會兒也不用來了。
長亭又直盯著小廝離開的背影,那小廝只覺得今日溫度都降了不少,匆匆急忙往下走。
“不許笑!”長亭沒忍住提高聲音,惹得旁桌側目,心想著姑娘獨身一人在跟誰說話。
他們選的這桌位置極好,靠窗而坐,又在二樓樓梯入口的另一側,和主廳有一段距離,旁邊是平日裡沒什麼人的雅座包廂,如果不高聲說話旁桌也不會注意到這裡。
長亭壓低聲音惡狠狠警告,“下次還想出來就閉嘴……”
沒等她話說完,窗外就一陣喧譁,街道上突然多了很多人疾步往街西口處跑。因這城中主道街道過長,從視窗張頭探望也只能看到攢動的人頭,並不知去往何處。
這讓兩旁街道酒樓觀望的人不免產生好奇,還沒等長亭等小廝再上來的時候順便問一聲,旁邊的桌子有個洪亮的聲音先行問開。
“這是在做什麼?”
提問的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聲音格外粗狂,笑起來半層樓都能聽到。
側坐的方向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他滿臉的大鬍子,與大多數斯文儒雅的金陵人大相徑庭。
問得好。
長亭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
果然聽到他同桌的人稱道:“胡兄剛入京有所不知,今兒個是同和堂布施派藥的日子。”
“哦?”聽到同伴解釋後大鬍子來了興趣,朗聲笑到:“早就聽聞這天子腳下的金陵城遍地是黃金,富貴人家多的要去我們塞外的牛羊,竟然還有免費的藥材派送百姓!”
他這一開口就把金陵達官顯貴比作牲畜,雖說說著者沒有惡意,同坐的同伴倒是嚇得不淺,臉色瞬間變青,啞口沒接上話。
這間隙正好另一個年長些的小廝給那桌送菜,笑著說:“這位客官說笑了,這同和堂原是金陵最大最好的藥堂,可就是藥材珍稀,裡面的大夫也都是聖手,一般人哪兒看得起啊,說是民間藥堂,之前都快成達官貴人的專屬藥堂咯。”
“那現在這是突然轉性了?”大鬍子又問。
那小廝咯咯笑了笑,手上的動作不停:“那就要說到姚公子了。那姚公子本是山中獵戶,為了給老父治病想偷點藥材被發現給打了一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