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所有的一切美好,自己都不配得到,因為在她的心目中,她是連出生都不配的人。
直到她被認回鎮北侯府,直到她知曉自己真實名字的由來,她才知道自己雖然是女兒,但也是在母親期待之中生下來的。
是父親、二孃與姊妹們的愛,讓她逐漸與自己和解,讓她知道,人世間的一切美好,她都配。
而這些,她花費前世十年,足足十年時間,才能與自己融洽相處,可謝凜呢?
他得知自己真實身份,想必沒有多少時間吧?他可以躲過皇后的追殺,但他如何從心底裡,接受自己?
一個不被母親接納的人,一個時時刻刻被母親置之死地的人,他如何接受自己?
楚合意忽然張開雙臂,將謝凜抱住了:“你的痛,我都懂!”
忽然被抱住的謝凜,眸中閃過錯愕之色,姑娘家柔軟的身子上,傳來淡淡的溫暖,透過衣衫,傳到他的胸膛,再從胸膛傳到他的心尖。
謝凜忽然感覺自己,一剎那間從萬里冰封的冬日,走到了冰雪融化的春天,他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擁有了人的體溫與正常愛恨。
“謝大人,當你脫離母體的那一刻,你和母體就是兩個獨立的人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是否值得人世間一切美好,都由你自己說了算,不要讓恨我們的外人來左右我們的人生與想法。他們只是外人,他們不配。”
謝凜的嘴角猛地抽動了下,他輕輕地閉上眼睛,虛虛抬起的手,終於慢慢地、慢慢地把楚合意抱嚴實了。
初春的風依舊很冷,始終帶著無盡寒意,以前他覺得,即便春天萬物復甦,人人覺得充滿希望,但是在他來說,這個季節依舊很難熬。
可是現在,他由內而外地感覺到溫暖。
楚合意給他的擁抱很密實,她小小的身體裡,彷彿流淌著潺潺的暖流,讓他情不自禁想要汲取更多。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再次開口,回到最初的問題上:“皇上不能駕崩。”
楚合意:“我知道,他是你的父皇。”
“不是因為這個。”謝凜鬆開她,看著她的眼睛,“他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我不曾感受過他給的父愛,我對他沒有那樣的感情。
“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昔日知曉皇后生雙胎,他必定也不會容下我。他不能駕崩,只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