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尤其是閩西南一片民變不斷,加上畲民屢屢起事,不知已有多少官員丟官送命……”
正說著,只聽外頭腳步紛亂,轉眼進來一群武官,當先一人馮虞也曾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福建都指揮使郭喬。看見馮虞幾人也在,郭喬一楞,拱手見禮之後便問梁裕:“不知梁公公召喚,所為何事?”
梁裕難得調一回衛所旗軍,自我感覺正好著呢,給馮虞當頭棒喝點破厲害,早已洩了氣,只將來龍去脈說與郭喬。郭喬聽了連連搖頭:“不瞞公公,我等手下旗兵皆是本鄉本土,平時逞逞威風還沒什麼,幹這個,不好辦吶。”
梁裕聽了急得直搓手。“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接著又轉頭望著馮虞:“就屬你腦瓜好使,你給拿個主意吧。”
馮虞聽著這個氣,我不就是過來討主意的嗎,怎麼掉過頭來還是問我。之前朱潛一直是默默不語,這會兒見眾人都緘口不言,他開口了。“諸位大人,在下是馮大人帳下書辦,有些個想法不知是否妥當,當不當講。”
幾人聽朱潛的口氣,似乎有些主意,忙不迭催促:“快說說。”
“依小的看來,這廣闢皇莊一事若是真行起來,必然是天下大亂。依在下看來,即便是劉公公幕下,想必也是有見識的,必會從中轉圜,勸劉公公收回成命。此外,朝廷裡也還不乏敢言之士,平日裡也就罷了,事關江山社稷,必有人挑頭勸諫。幾位大人不妨靜觀待變,在下以為,不出一個月,京師必有新訊息過來。畢竟劉公公只是要立威邀功,真要激反天下,也沒甚好處。”
聽了這番話,眾人仔細想想,果然是這個道理。葉如蔭又問道:“若是天下州府都有動作,偏偏咱們福建沒動靜,劉公公那邊一旦惱了,豈不是要壞事?”
朱潛搖搖頭:“沒這麼快動作。釐清戶主、丈量土地、編制魚鱗圖冊,之後方能向上呈交。”
“也不能空等。”梁裕接著說道:“地麼,多多少少還是弄些,看風向要是沒變,還可先報上應付一陣。”
馮虞點頭稱是。“梁公公想得周到。如今前路不明,也只能多布後招閒棋。地麼,先弄個百八十畝湊出兩三個皇莊來,只說福建山多地碎,難成規模,萬一搪塞不過也好應付。再一個,衛所、錦衣衛都得外鬆內緊,整備起來,以防不測。京師也要勤著打探訊息。各位都各有管道,有什麼訊息互通有無,共體時艱吧。若是實在挨不過了,我這邊還有個絕戶計,只是一時沒想妥當,回頭再說吧。”
回到千戶所,馮虞屏退旁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尋思,史上劉瑾做的那些個破事還是有數的,似乎沒幹過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劉瑾還是有些腦子的人,怎的莫名其妙生出這麼個昏招,難道是有人支使?還是利令智昏?不得要領。想到這兒,馮虞轉頭問朱潛:“自明兄,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朱潛冷笑一聲:“只怕是有人要將劉瑾往火坑裡引吧。”
“我也是這個念頭,只是沒個詳信。依你看,梁裕、葉如蔭他們回頭如何舉措?”
“能做到地方大員的都是人精。方才失態,不過是措手不及而已。依我看,回頭他們便會著人四下尋地,預做準備,萬一真要逼不得已,大戶人家他們是不敢開罪的,只能拿平頭百姓開刀了。”
“那咱們呢?”
朱潛想了想,反問馮虞:“大人三年不到便升到今日這位子,憑的什麼?”
馮虞淡淡一笑:“還能憑什麼?能幫著他們撈銀子,再有便是對上皇上的口味,沾了些雨露君恩罷了。”
“著啊,既然大人長處在此,到得緊要關頭,咱們便使勁塞銀子,再託楊家往海外蒐羅些珍奇來打點,工夫到了,什麼坎過不去?”
馮虞一拍大腿,“有理!”
朱潛轉過頭來又問馮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