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叫。我本來睡的挺好,卻被這個小東西吵醒了,到房間去看的時候才發現……”
“小傢伙的媽媽已經歸入女神的懷抱了?”安德魯隨口接道,耳畔果然傳來了一陣不太清楚的哭泣聲,在黑暗中,夾雜著噼啪的雷鳴聲,安德魯忽然覺得渾身一陣毛骨悚然。
“嗯,那個,你這裡應該有通蒸汽吧。”安德魯發現自己有些忍受不了勞倫斯太太手裡一閃一閃快要熄滅的煤油燈,耳畔毫無感情振聾發聵的雷聲沒有半分要停下來的意思,這種壓抑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來,“把蒸汽燈開啟,好嗎?”
“呃,好吧,您稍等。”勞倫斯太太愣了片刻,隨口吹滅了煤油燈,嘴裡嘀咕著,“蒸汽可是很貴的,一標準量蒸汽要五個銅法特③呢。您是教會的大人物,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窮酸的小市民,像我這樣靠房租過日子的可憐人……”雖然有一百個不情願,勞倫斯太太還是去開啟了蒸汽燈的開關。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整個樓道里恢復了明亮,安德魯發現自己終於可以暢快的呼吸了。讚美女神,安德魯發誓這一聲讚美絕對是出自真心的,光明給他帶來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這終於讓他打起了精神,暫時忘掉了許多不快。勞倫斯太太帶著他走到了一個裝著破爛木門的房間前:“牧師大人,您當心點,這房間裡面的味道可能有些不太好聞。”
說著老婆子開啟了房門,一股潮溼發黴、帶著酸臭的**氣息撲鼻而來,一瞬間安德魯的臉色就變了:這難道僅僅是難聞嗎?簡直是令人作嘔!真是難以想象,這樣的房間居然住著人。
屋內傳來的哭泣聲已經有些無力了,在安德魯的示意下,勞倫斯太太蠻不情願的開啟了這間屋子的蒸汽燈開關。這僅僅給黑漆漆的房間增加了一丁點昏黃的亮光,看來屋子裡的這盞燈幾乎已經要壞掉了。
低聲咳嗽了一下,適應了房間內飄出來的氣味,安德魯這才走進了屋子,藉著慘白的閃電和昏暗的燈光,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屋裡面的情況。
“你沒有告訴我,這死者的屍體還擺在床上。”
勞倫斯太太愣了片刻,用諂媚的語氣說:“牧師大人,您也知道,我是個孤獨無依的老婆子,沒有什麼穩定的收入,若是給這個女人安葬,要花上一大筆錢……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呢。”
安德魯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的想:幸福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強忍著病變屍體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安德魯檢查了一下破床上用舊毯子簡單掩蓋起來的女人,以他還算豐富的醫學知識來看,這個女人至少已經死去一整天了,而且死前經受著非常大的痛苦,因為她身上至少有三種疾病纏身:風寒、慢性肺炎和梅毒瘡,或許還有痢疾。安德魯無法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去這麼久居然才被發現。不忍心再去看那床上已經死去多時的可憐女人,走到一張小床旁邊,那裡斜躺著一個膚色蒼白的小孩,分不清性別,穿著明顯大了一圈的破亞麻布襯衫,臉上掛著淚水流滿的痕跡,相貌居然還有幾分清秀,想必母親生前也是個美人,只是小傢伙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惡劣的居住環境而瘦得眼球都凸出來了。安德魯在胸口默默的畫著十字,伸出手來摸了摸小傢伙的額頭,還好只是有些發熱,沒有其他病變的症狀,否則事情將會變得非常棘手,不過還是需要一點其他常規性的檢查。“你家裡還有吃的沒有?”安德魯強忍住心中的不滿,低聲詢問這個吝嗇的、沒有任何憐憫心的老婆子。
“吃的東西?還有半塊乾麵包,一點喝剩下的牛奶。”老太婆侷促的說。
“拿過來吧。”
果然勞倫斯太太又低聲嘮叨了起來,不過還是起身在櫥櫃裡找了一大會,最後把看起來快要發黴的食物拿了過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勞倫斯太太驚訝的發現,這個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