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白天的絢爛,不過是一團奢華的假象,一道高俊的身影從濃霧中脫穎而出,吳信隨手把跑車甩上草皮,大步流星往別墅的門口走。
他一開啟門,就聽到客廳走出來一道好聽的聲音,婉轉中帶著刻意的驚訝:“信哥。”
吳信本來就皺著眉,在猙獰一點也不意察覺,磁性的嗓音低沉如常道:“怎麼是你,杜爻呢?”
丁香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露出整張漂亮的臉蛋,輪廓是憔悴了些,但依舊漂亮:“杜爻找我喝酒,順便就把我載到這兒了。”
吳信悄悄環顧了四周,不冷不熱道:“你進來前可有不一樣?”
丁香稍微想了想,不解得搖搖頭。
吳信瞟了他一眼,丁香沒由來的發顫,他搶自鎮定得笑了笑,識相得潤了潤嗓子:“杜爻回房間睡覺了,那沒事我先回去了。”
吳信嗯了一聲,打電話叫人把丁香載走,他則信步往樓上的臥房去。
吳信用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謹慎輕巧得轉開門把,果見佔據整個角落的大型雙人床上攏起一大塊,枕頭邊窩了一團毛茸茸的白球,跟棉被裡的主人一樣正睡得死甜,即使主人把所有的被子都捲成一個蛹包住自己,連頭都埋在裡面,把它孤零零得亮在床鋪上。
吳信眉頭一皺,走過去幫被子裡的人挪位置呼吸,他才剛拉開棉被,就被驚醒的男人摟住脖子,半邊身子都被扯上床,柔軟的床鋪立刻又凹陷一大塊,不得不承擔另一個男人體重的強勢入侵。
杜爻顯然喝得不少,鼻息間都是嗆烈的酒氣,眼神也像是被酒泡過一樣,他本來就生得周正,平時尖銳得像朵扎人的玫瑰,難得毫無防備,連英挺的眉頭都松化開來,漂亮的桃花眼不用說話就能傳情,長長的睫毛上彷佛沾著酒珠,閃亮亮的晃人心神。
吳信深知自己嚥了一口口水,他雙手撐在男人的臉頰兩側,被迫蟄伏在原地,精壯的臂肌浮出襯衫表面,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有動作,定是把杜爻壓進床單操到天亮。
雪白的貓咪似乎不懂爸爸為什麼動也不動得趴在床上,立刻搖著小腰蹭到他的手臂上。
“喵……”舒服的貓吟聲吵醒了夢中人,吳信察覺到手背毛茸茸的觸感,以及身下的輾轉翻動,還是沒能把身體抽開。
杜爻雙手摟住吳信的脖子,吊著眼角兒打量眼前英俊得過分的男人,橫看豎看都是陽剛過剩的男人味,他不禁起眼睛,啞聲道:“吳信?”
“嗯。”男人不置可否:“你喝多了,快回去睡。”
平時要是他在深夜吵醒他,杜爻到隔天早上都不會給他好臉色,但今晚肯定是酒精誤事,杜爻頂著一頭睡亂的黑毛,像只貓偷了腥一樣,突然展顏一笑:“你回來了啊?”說完便湊到男人的下巴,伸出舌頭舔吮他的喉結,就像白貓嚶嚶舔吮他的手背一般。
吳信被迷惑得摸不著南北,即使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杜爻也不在乎他在想什麼,他給完一顆糖,轉瞬甩人一鞭子,吳信還來不及脫掉他的睡褲,就被杜爻狠狠踢開,猝不及防的猛擊,就連吳信也差點跌坐在地板上。
“喵……喵……”小貓也驚慌得跳下來,不解得跳到吳信的身上蹭他。
“去洗澡……”杜爻迷迷糊糊得哼了聲,又栽頭跌進更深的睡鄉。
吳信被這一踢弄得不上不下,他強壓下胸腔邪竄的火苗,隨手把杜爻裹進棉被裡,再把貓仍回床上,徘徊幾許,他把西裝外套脫掉,單著一件襯衣走回書房。
門一關上,他就無聲得笑了。
比槍管更快抵上他的腦袋的,是板機無情的扣響。
“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讓你留遺言。”
吳信立緩緩舉起雙手,無奈道:“說了理由就來不及說遺言了吧,楊初卿。”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