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他，讓他下午搬回艇上來。你也一同回來，明天正常出海訓練。&rdo;焦同堅定地說，&ldo;有什麼話以後再談。&rdo;
高梁不動聲色地站著。他忽然明白艇長正因什麼事與政委爭吵了。
15
他在航海艙靠門口的空鋪板上將自己的鋪蓋卷開啟。高梁站在門口笑望著他。全體艇員都出海了，樓上樓下除了值更水兵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高梁忽然想道：在禁閉室呆了一個多月，他倒沒大變，今天事情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倒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ldo;江白，你該請客？&rdo;
&ldo;為什麼？&rdo;
&ldo;一天雲彩散飛，連個雨點兒也沒打到身上，你還不該請客？&rdo;
&ldo;不請。&rdo;
&ldo;我倒想知道知道原因。&rdo;
&ldo;我失去的東西太多。&rdo;他迴轉頭來正視著他說，神情嚴肅。
高梁笑一笑走了。江白坐下來，望著窗外。高梁懂得他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兒，這個精明的魚雷長一定想到了他需要時間適應這突然發生的變化，這意外到來的輕鬆。
窗子開著。從這裡可以直接望見軍港的一角，那在冬日的陽光下依然泛著明亮的嫩藍的海面，以及海灣另一側矗立著一座燈塔的岸岬的墨綠色的一隅。一棵椰樹將它那碩大的、閃著濕潤的生命光澤的葉片橫出在窗外，疊加在遠方的背景上。碼頭上傳來潛艇出港進港時一聲聲響亮的笛鳴。
腦海里湧出些雜亂的思緒，後來發覺那其實異常簡單。眼前的一切都不陌生，他回到的是一個舊的環境。
然而一切又彷彿是全新的。好多非現實的東西消失了。過去充塞他生命中以為很重要的東西，一下子都既不重要，也與他無關了。卡門，海韻、愛情，幻想，幼稚的騎士意識、天之驕子的感覺、藏在它們背後的虛榮，盲目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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