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辦公室的肖老頭兒又把他從宿舍喊出來。
&ldo;江白嗎？……是我！&rdo;
他不激動，卻很感動。
&ldo;你好。課備完了？&rdo;
&ldo;沒有。&rdo;
&ldo;這麼晚了還打電話，有事？&rdo;
她吞吞吐吐地說：
&ldo;也沒有要緊的事。就是想跟說一句話。&rdo;
&ldo;……。&rdo;
&ldo;你在聽我說話嗎？&rdo;
&ldo;聽著呢。&rdo;江白說。
&ldo;我愛你。&rdo;
江白沉默著。
她也在沉默。他知道她想聽他說什麼。
&ldo;海韻，謝謝你這麼晚了打電話告訴我這句話。&rdo;
她想聽到的不是這個。可他不能說別的。
他並沒有做出最後決定。他可以不愛她，卻不應當虛偽，更不應當欺騙。
但她好像已經滿足了，用高興的語調說：
&ldo;那麼再見。明天晚上你去別墅嗎？&rdo;
&ldo;我可能……我會去的。&rdo;
&ldo;你去吧，我不一定能去了。但我明天一定趕回基地告訴我爸，讓他找人修好別墅裡的暖氣。&rdo;
&ldo;再一次表示感謝。&rdo;
&ldo;我放電話了。&rdo;
&ldo;放吧。晚安。&rdo;
&ldo;晚安。&rdo;
放下電話他的心沉甸甸的。回頭時，那個喊他來接電話的肖老頭兒仍在用那種讓他不愉快的、狡黠的目光從背後瞅著他，嘴角上還掛著微笑。
他突然想跟他談一談了。
&ldo;謝謝你，老師，這麼晚了還讓你喊電話。&rdo;他假做感激地、欲擒故縱地說。
&ldo;別叫我老師，叫我肖校工。&rdo;老頭兒高興地、然而仍是乾巴巴地說。
&ldo;每次她打電話來，都讓你跑一趟，我非常不安。&rdo;
老頭臉上現出了一種只有掌握別人大量秘密的人才會有的微笑。
&ldo;你不用跟客氣。海韻是我看著長大的。秦司令員在4607艇當艇長那會兒我就在他艇上當訊號兵。她叫了我二十多年叔叔，我還不能幫她傳個電話？&rdo;
江白有點發懵。
&ldo;秦……司令？&rdo;
&ldo;對！&rdo;
&ldo;你是說y城潛艇基地的秦司令？&rdo;
&ldo;對！&rdo;
&ldo;4607艇？……就是那個開闢了十多條新航道的功勳潛艇？&rdo;
&ldo;不錯。……怎麼，你還沒有見過他？&rdo;老頭的目光先是異常明亮，未了又有些生疑。
江白的腦子迅速地轉著彎。
&ldo;啊，我當然……見過秦司令……不過海韻跟這位秦司令什麼關係？&rdo;
說出這句話，心裡猛然有了答案。他陡地一驚！
對面燈光下，那位老潛艇兵目光中現出兩片亮光，半是不滿，半是得意。
&ldo;你這小夥子不老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