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深儀的指標指向水下十五米深度。
&ldo;停止上浮！&rdo;司令員說。
&ldo;開啟進水閥，停止上浮！&rdo;江白髮出命令。
9009艇停止上浮。
&ldo;檢查各艙室！&rdo;司令員說。
十分鐘後，各艙室報告：沒有發生異常情況。
廠長和總工的睜開了眼睛。
&ldo;重新下潛！&rdo;司令員目光炯炯，&ldo;水下三百五十米！&rdo;
&ldo;是！&rdo;江白說，&ldo;下潛，三百五十米深度！&rdo;
這一天和以後的三天裡，9009艇連續重複進行了數十次深水急速增減壓試驗，隨後又測試了新加裝的水下紅外探測儀和電子導航、電子測距裝備，沒有發現任何問題。艇上全體軍官則在反覆的試驗中熟悉了這些新裝置，以及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連同應對方法。
三天後9009艇勝利返回軍港。晚上，司令員請廠長和姜總工喝酒，要江白和焦同作陪。
酒席就擺在他那幢空蕩蕩的居所的小客廳裡。司令員舉懷。
&ldo;首先宣告，今天是我個人請老趙和姜總的客，不是公費。你們要注意，我的工資也不很多。&rdo;
深潛試驗成功，兩位客人彷彿重新活了一次，既疲憊又輕鬆。廠長舉起酒杯，說：
&ldo;秦司令，不管是公費還是你自己掏腰包，今天我們都領情。&rdo;
&ldo;我很高興。借這個場合，我說一句話。只要我還在l城基地當司令，基地所有潛艇的保修，都交給你們廠！&rdo;
廠長看一眼總工，兩個人臉上的笑紋如同花蕾綻放一樣全部展開。
&ldo;那太謝謝司令了！&rdo;廠長說。
&ldo;說不定我還要你們二位跟我一起下潛。我的活兒幹起來可不輕鬆。&rdo;
&ldo;沒關係，我們認了，&rdo;剛剛經歷了三天生死考驗的總工滿腔豪情，&ldo;以後只要是我負責的艇，一律隨艇進行第一次深潛試驗！&rdo;
&ldo;好，乾杯！&rdo;司令員高興地說。
&ldo;乾杯！&rdo;
三個人一飲而盡。
江白和焦同在一旁坐著。他們注意到了，這天晚上，司令員幾乎根本沒有招呼他們，他陪兩位客人喝下去的38度的白酒，至少一斤有餘。
再後來兩位客人趴在酒桌邊上睡著了。司令員舉起酒杯，來到他們面前。
&ldo;這杯酒我為你們倆、為9009艇全體官兵壯行。回去後用一個月時間繼續熟悉新裝備，將可能發生的問題消滅在出航之前。我等著你們勝利返航的訊息！&rdo;
司令員滿臉紫紅，眼睛裡有火焰在燃燒。他年輕了，神情嚴厲，激情澎湃。
江白和焦同起立，端起酒杯，神情莊重：
&ldo;首長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rdo;
夜裡司令員吐了酒。他沒有叫醒公務員，一個人收拾了殘局。重新躺到床上時，他想到了：自己能夠為江白和焦同，為9009艇全體艇員，為十九年前遇難的東方瀚海，也為自己的女兒做的事情就只有這些了。雖然仍覺得不夠，可是他已經不能再多做什麼了。
凌晨三點。一個人在司令員居所前的草地裡舞劍，一招一式都透露出蒼老的雄心。要對他們有信心。他對自己說。對他們有信心，就是對中國潛艇兵的今天和未來有信心。
給予他們最美好的祝福吧！
5
l城紫荊花大放的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