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鐘後，他讓自己平靜下來，回頭笑著說：
&ldo;多謝。你好在沒去。你要去了，事情就壞了，碼頭上風比市裡還大！&rdo;
這時距離他打那個電話已經四十分鐘，救護車來了。
他只在這座別墅見過一次的司令員夫人帶著兩個護士、一個醫生跑上樓來。江白幫著他們，手忙腳亂地把海韻抬進院門外的救護車裡。
大家上了車，江白也要上車。
海韻平躺在擔架上，這時睜開眼睛，用微弱的聲音對母親說：
&ldo;媽，江白下午還有事，就不讓他……去醫院了。&rdo;
司令員夫人看了女兒一眼，一點明亮的東西在眼裡一閃，回頭用手擋住了車門。
&ldo;江白同學，謝謝你為海韻做了這麼多事，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rdo;
江白儘管有點驚訝，但還是接受了這種安排。司令員家的女兒，到了醫院，會有人照顧的！
&ldo;那好。海韻，我就不去醫院了。出院後我再來看你！&rdo;他對車裡的海韻說。
&ldo;出院後讓海韻給你打電話。&rdo;救護車上，母親代替女兒回答。
門關上了。
救護車風馳電掣地開走了。
海韻在醫院整整住了半個月。江白幾次想去看一看她，每次打電話到醫院，對方都回答說不知道有海韻這個病人。打電話到司令員家，每次都是司令員夫人接電話，他得到的回答也總是婉言謝絕。
&ldo;真謝謝你江白同學，海韻沒事兒，讓你惦記了，我覺得，你們還是等她出院後你們再見面比較好……&rdo;
半個月後，她先打來了電話：
&ldo;江白，猜猜我是誰？！&rdo;
&ldo;海韻！你出院了？&rdo;
&ldo;還不趕來看看我！就不想我？&rdo;
江白的心熱乎乎的了，放下電話，就去了海山別墅。
她完全康復了，見他之前，還特意很精心地化了妝，又青春，又嬌美。
&ldo;病了一場，倒成了西施了！&rdo;江白忍不住地說。
他用愛慕的、讚嘆的目光望她，讓她異常高興。
&ldo;能這麼對一個女孩子說話嗎？&rdo;她只是嬌羞地還了一句，臉就緋紅了。
這是個星期天的上午，兩個人在海韻的房間裡坐著，她給他煮了咖啡。
&ldo;江白，說說在海上實習的事情。看你，瘦了！&rdo;後來，她注意地望著她的臉，說，美麗的眼睛裡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心疼和關切的神情。
&ldo;也沒什麼，&rdo;江白故意輕描淡寫地說，&ldo;就是見見遠海，在颱風裡吃點苦頭。&rdo;
當然不是如此。但是要他對面前這位從沒出過遠海的姑娘談論他在遠航中的經歷與感受，他覺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儘管她說得上是一個業餘的潛艇戰專家。談論這種事的物件應當是男人，是對潛艇在海上的艱苦戰鬥生活有所瞭解的人。
她的嘴唇噘起來，一副不滿的神氣。
&ldo;不想說就算了，也許一直風平浪靜，連條鯊魚也沒碰見！&rdo;
他的自尊心被傷害了。
&ldo;鯊魚是沒碰著。就是碰著了也看不到，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水下。……倒是碰到過鋼鐵的大鯊魚。&rdo;
她的那兩隻習慣地眯細的眼睛亮了。
&ldo;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