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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門不說話，也不坐。她的小小的頭顱微微低垂著，眼睛卻從下向上緊張地盯著他，臉上流露出一點恐懼的和敵意的神情。她的目光彷彿在說：我不想再重複自己的話，你要問什麼？
應當單刀直入。
&ldo;江白同志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是這樣嗎？&rdo;
姑娘白白的兩頰上，迅速泛過兩片潮紅。
&ldo;不，沒有這回事！&rdo;她幾乎要叫起來，忽然聲音小了，停住了。
焦同注意地觀察著她的目光和不斷變化的激動神態。
&ldo;卡門小姐，我再說一遍，這件事對他和你都很重要。部隊並沒有規定海軍軍官應當跟什麼人談戀愛，或者不能跟什麼人談戀愛，而且，如果他確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未婚妻跟流氓發生衝突，問題的性質就與一般街頭鬥毆不一樣了。&rdo;
她在思量。她的表情說明她的內心正在進行著痛苦的鬥爭和決擇。
&ldo;要是……要是這麼說對他好，說我是他的未婚妻也行。&rdo;她猶豫地說。
&ldo;是就是，不是就不是，&rdo;焦同皺了皺眉頭，&ldo;如果是，還要請你寫一份文字的東西。&rdo;
她的目光立即因警覺而異常明亮了。
&ldo;寫了字據，我就真地要做他的未婚妻嗎？&rdo;
焦同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敗了。他正在把這個女孩子引向歧途。
&ldo;如果不是，你就根本不需要寫。&rdo;他說。
&ldo;可他是為保護我才跟胖三打起來的呀。聽說他還受了傷……&rdo;眼淚忽然一滴滴順著她的臉腮流下來，滑過小巧的酒靨，落到地毯上，一片片的濕。它們給焦同的感覺是，這些眼淚一直就在那裡準備著，要掉落下來，彷彿她的兩隻眼睛下面就有兩口淚泉。
&ldo;叔叔，我能跟你說實話嗎？&rdo;後來，她說，淚泉停止湧流，她自己也沒有去擦臉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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