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的白薔薇在綠意濃鬱的枝條上盛開。小樓門廊頂部盛開的上千朵紅薔薇仍然如火如荼,令人驚心。
她站在樓門口等他,身上一件嶄新的、深藍色的、晚裝風格的長裙,緊緊勾勒出了細瘦的腰身。長裙的裙裾和前胸繡幾朵大紅的薔薇花,不注意看你會以為是幾朵真花簪在那裡,注意看了你又會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她那全裸的瘦骨嶙剛的肩和胸窩。
細長的頸部是一掛潔白晶瑩的珍珠項鍊。
她的長髮剛剛洗過或染過,精心地在腦後盤了一個髻。江白在那裡,又吃驚地發現了一朵真的黃色的薔薇花。
長裙和腳下一雙奶白色的新皮鞋。
臉上敷了粉,腮紅和唇膏適中,還稍稍新增了眼影。
這不是平常那個衣著隨便、稍顯懶散馬虎的海韻。這是一個新的海韻。
亭亭玉立。
艷若天人。
這麼一付形象,完全可以去參加最高檔次的名流晚會。
在門前,他用欣賞的目光望著她好久。
她也目光幽幽地注視著他。
&ldo;你真漂亮。我差一點都不敢認你了。&rdo;過了一分鐘,他說。
她微微一笑。
&ldo;今天是我們正式分手的日子。我也想給你留下一個正式的印象。我是不是仍然很醜?&rdo;
&ldo;不。你很美。比過去任何時候都美。&rdo;
&ldo;我很高興。請進。&rdo;
她用手做了一個歡迎的動作,閃開路。
兩個人進了門廊。
&ldo;我們在哪裡做最後一次談話?&rdo;她臉上保持著那種虛假的微笑,有一點做戲似地說。
江白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切都是熟悉的,然而一切都是要永遠告別的。
自己心中忽然就先有了一點傷感。
&ldo;就在樓下坐坐吧。&rdo;他說。
她推開了客廳的門。&ldo;請。&rdo;
兩個人走進去。江白站住了,回頭望她。
她靜靜地站著,偽裝的鎮靜和笑容一下消失,臉色白得如同一張紙。
&ldo;你留下的條子我看了。&rdo;她用抖顫的小聲說道,不看他,看著地下。
&ldo;昨天是我不對。我應當尊重你的選擇。&rdo;她說。
江白覺得一股什麼東西堵上了喉頭。
&ldo;謝謝你,海韻。&rdo;他說。
她抬起頭來,黑色的眸子是濕潤的,清亮亮的,他能在那裡看到自己。
&ldo;後來我想,我們就是不能做……夫妻,為什麼就不能做好朋友呢?&rdo;
她在盡力剋制自己的情感。
堵上喉頭的東西洶湧起來。
&ldo;江白,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們還做好朋友。行嗎?&rdo;
&ldo;好的。&rdo;他低聲說。
她站著,低下頭。過了好久,才緩過氣來一樣,抬頭看他。他驚訝地注意到,一種新的、明媚而快樂的笑容又回到她臉上。她的動作也重新變得靈巧了。
&ldo;你坐下吧,我去拿咖啡。咱們現在就開始像好朋友一樣談話,行嗎?&rdo;
堵上喉頭的東西落下去了。
&ldo;好的。&rdo;
她走了又來了,用一隻江白早已熟悉的古色古香的黑漆描龍圖案的託盤拿來了咖啡,在茶几上擺開。
&ldo;還是一塊糖?&rdo;她一邊倒咖啡,一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