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今晚不能去了，學校裡有活動。&rdo;
&ldo;是論文提綱透過了吧？&rdo;
&ldo;基本透過。&rdo;
她顯得比他還興高采烈。
&ldo;我說嘛，不過河是不會拆橋的。&rdo;
&ldo;你甭誤會。……再說河還沒過去哪！&rdo;
電話那一端，海韻想了想。
&ldo;你怎麼感謝我？&rdo;
&ldo;你有什麼設想？&rdo;
&ldo;明天是星期天，陪我去遠足。&rdo;
&ldo;去哪裡？&rdo;
&ldo;青山。&rdo;
青山離城五十公里，著名的風景區。江白過去曾有過安排，要在全城漫遊之後到那裡去一次。
&ldo;好吧，我答應。&rdo;
晚上，一個地方慰問團來演出。節目不錯，江白卻老是走神兒。演出結束後，他向區隊長請假。
&ldo;還是找地方寫論文？&rdo;區隊長有點不高興了，&ldo;這個月，你天天晚上出去，有人說你常常過了熄燈時間才回來，這不好。不過……算了，系裡說你有正在寫一篇很有見地的論文，我也不好耽誤你。只是你自己要注意，別鬧出一個什麼秦香蓮來。&rdo;
江白大笑，笑得彎下腰去。
區隊長驚訝地看著他。&ldo;江白同學，你笑什麼？&rdo;
江白止住了笑。
&ldo;區隊長同志，我要給你提個意見。這都啥年代了，我就是鬧出點什麼風流韻事，水平也是高的，無論如何也不會鬧出一個秦香蓮。&rdo;
&ldo;那好吧。&rdo;區隊長依然很嚴肅地說。
9
因為已請了假，第二天天還不亮，江白就出了校門，乘早車趕到了那座熟悉的海濱別墅門外。
他連續撳了三遍門鈴，海韻才穿著睡衣，赤著腳，從樓門裡探出頭來。
&ldo;是你？&rdo;她歡快地驚叫一聲。
江白有點生氣了。
&ldo;不是約好了去青山嗎？……怎麼你還沒起來？&rdo;
海韻愣了一下的樣子，忽然大笑，忙忙地跑出來開啟反鎖著的柵欄門，自己一轉身又跑了回去。
&ldo;進來吧，我馬上就好！&rdo;
江白進了門廳，還在生氣。
&ldo;她肯定是忘了，真是的……&rdo;他在心裡想，一邊生著氣。
幾分鐘後，她穿一身上白下紅的運動衣，戴一頂雪白的軟草帽，腳下一雙白色運動鞋，提一隻不大的白色麂皮旅行揹包，跑下樓來。
&ldo;走吧！&rdo;她心情愉快地喊了一聲，也不看他，就衝出門去。
江白依然有點生她的氣。昨天在教授那裡敲定了論文提綱後，他的思想一直十分活躍。如果不是因為她，今天他寧願在家裡寫論文。
兩人出門。海韻故意不看他那還在生氣的臉，大步走在前面。
&ldo;啊，空氣真好！&rdo;她叫一聲，展開雙臂，愜意地做了一次深呼吸，&ldo;江白，你也做一個深呼吸！&rdo;
夜裡漫進海濱別墅區的乳白色霧氣還團團片片絲綿一樣浮在低空，清涼而濕潤。
江白不理她。
再往前走就看見了海和海邊的那座斷崖。海上灰濛濛的，斷崖隱在霧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