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了,就讓她吃點喝點算了。吃點喝點應該是適合於她的食物,可難以消化的餈粑讓一個病人吃怎麼行呢?饒幫會便望著她講,換其它好消化的東西你吃吧?
不換,就吃餈粑,餈粑有粘性,說不定在肚子裡留得住。現在別的食物都留不住,容易流出來。眼睛出現一道黑圈的胡槐英說話的聲音微弱,但是能夠讓饒幫會聽見。
這會兒,饒幫會一個勁地點頭。他出了這間廂房又來到另一間廂房門口,磕門叫醒還在睡覺的乳母,吩咐她弄些餈粑給胡槐英吃。廂房裡的乳母說,她病得那樣,腸胃又不好,能吃不易消化的餈粑嗎?
你不管那些,你只要弄幾塊餈粑槐英吃就行了。她說她想吃這個。饒幫會講過這話就走開了。
到了中午,他從外面有事回家,剛剛進門,乳母就說,當家的,你叫我弄餈粑伯孃吃,她吃了,可吃下去,不到半個時辰,又原封不動地屙出來了,現在她是吃什麼屙什麼,一點都沒有消化。
那就沒辦法了。饒幫會說話時把手一搖。
第四天胡槐英嗚呼哀哉了。出殯那天,跟著弔喪的乳母突然一跪,身子倒地暈了過去。一位家丁趕來攙扶,她卻一動不動,再用手一摸,不知怎麼的,她也斷氣了。結果一場喪事,變成兩場喪事,好不淒涼。
有人提議,把乳母的屍體送回她老家。但是饒幫會沒有同意,他清楚,乳母的老家很遠,而且家裡沒有人,就決定把她葬在胡槐英的墳墓旁邊。喪事辦完不久,饒幫會就想去找正在蓮花寺出家的熊賞花還俗。
可是當他來到蓮花寺門口就被勸阻。原來饒幫會碰見一位守門和尚,聽他說出想法,便板著臉孔講,不行,不行,你死去的大老婆尙未滿七,怎麼能夠這麼快就要妙音尼姑還俗呢?這是對死者不尊,妙音尼姑也不會答應。
我不是找妙音尼姑,是找熊賞花尼姑。饒幫會強調,想更正守門和尚的說法。
本寺沒有熊賞花尼姑,只有妙音尼姑。守門和尚反駁,又解釋,熊賞花早己出家,俗家的姓名都舍掉了。
哦,是這樣子。那我就等到滿七後再來請妙音尼姑還俗。饒幫會這麼講了,還踮起腳朝寺內窺視,無論是熊賞花、還是妙音,反正都是同樣一個人,希望能夠看到她,並且隔著寺門與她說上幾句話。
可是饒幫會只看見寺內有幾個彎著腰打掃院子的光頭和尚。他想進入寺內,知道守門和尚不讓,便帶著惋惜的心情下山去了。
不久的一天,和尚們聽到寺外傳來一陣陣鑼鼓聲和嗩吶聲,便走出寺門瞧,發現有一頂花轎和一隊人馬從山林中閃出來,都奇怪地猜想,這是誰家娶親?
山下的大路不走,卻上山來鑽刺蓬。更奇怪的是打鼓的、吹嗩吶的、一頂花轎和一隊人馬徑直朝蓮花寺這條路走,離寺門越來越近了。
一個小沙彌就跑進寺內叫出釋忍功法師。這會兒,浩浩蕩蕩的迎親隊已然來到寺門前,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的一條漢子,穿戴一新,襟前還掛著一朵紅花,他面對寺門前的眾僧微笑著。
釋忍功一眼就認出他是饒幫會,問道,施主,你不是要娶親嗎?是不是走錯了路線?這裡是蓮花寺,不是你世俗的岳丈人家,這裡也沒有你要娶的媳婦。
饒幫會拱手道,忍功,我是來娶親的,也沒有走錯路。上次,我來過一次,想請熊賞花尼姑,不,是請妙音尼姑還俗。可守門的師父說不行,要等我去世的大老婆末七後再來。現在末七過後多天了,我本想一個人來的,考慮到這相當於我再娶親一次,所以就按娶親的規模拉起了一支迎親隊,這樣,也算對妙音尼姑的尊重。
施主,想得挺美,民間的女子多的是,幹嗎娶蓮花寺裡的妙音尼姑?這不行的。釋忍功邊說邊搖手。
站在寺門前的眾僧,有的無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