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龔雅文來敲門,門開了,圓臉女人一眼就認出她是吳曉峰的妻子,因為她有特徵,與人見面說過話後,總愛稍稍偏頭,揚起脖子,一副素面朝天的樣子,不知是故作高雅,還是一種習慣。
圓臉女人和她說話見她不看著自己,還把頭抬得老高,像輕視人一樣,打心裡就不高興。
但畢竟是房東,還得好好迎合。並在心裡揣測:房東說來串門,不是那麼簡單吧!她從來沒到這裡串過門,莫非是?又忽然對她說,半年的房租,我已經交給你愛人了。
不是來討房租的。龔雅文搖著頭,突然用和順的目光看她,口氣也和藹,我是來看你們租戶的,租住這套房間還好嗎?
圓臉女人說還好。
龔雅文說,租住在這裡有什麼不便,可以提出來,向我們房東反映。
拉一陣話茬後,龔雅文問知這圓臉女人和她同姓,叫龔雪芬,是在木棉鎮做小菜生意的個體戶。
聊著聊著,龔雅文和她攀起姐妹關係來了,距離就更拉近了。龔雅文突然把話鋒一轉,雪芬,我拜託你一件事,很簡單,幫幫我,行嗎?
行!只要幫得上。龔雪芬隨和地回答。
龔雅文神秘兮兮地朝左右看了看,又把目光落在門口,像門外有人偷聽一樣,她顯得特別敏感。
她剛才進來時,門還沒有全關上,正半掩著,龔雪芬會意地起身走過去把門關上,然後陪坐在她身邊,屏聲靜氣,定睛看著龔雅文,彷彿等候一個故事的懸念出現結果。
龔雅文再次囑咐龔雪芬千萬要保密。看著她誠懇地點頭,龔雅文才講出心裡猜測性的想法,你知道嗎?我們做女人的都不容易。
她輕輕一拉脖子上戴著的一支鉑金項鍊,接道,別看我似乎比一般的女人穿戴要強一點,其實,我也有很多苦惱。我家的那位是建築老闆,是有些錢,有了錢就會變壞。
龔雪芬打斷她的話說,如果你男人對你不忠,還會買項鍊你麼?那可是愛的信物。
你說的不錯。龔雅文臉上現出一絲苦笑,接道,我的那位對我好,也可以對別的女人好,對別的女人好,不也可以買一支鉑金項鍊作為愛的信物奉送?
龔雪芬附和地點頭,甚至同情她的這種倍受心裡折磨的遭遇。
當聽到龔雅文提出“我拜託你一件事就是想請你當我的耳目,特別在夜晚幫我暗中觀察,我家的那位是不是帶別的女人來了,如有情況你就記住,到時候告訴我”之類的話,龔雪芬打了個寒噤。
她在心裡說:這種事我可不能幹,你龔雅文得罪不起,你的男人吳總更加得罪不起,一旦惹出是非,或者吳總知道我替他老婆當耳目的真相,不單是我龔雪芬卷被蓋走人,房子租不成了倒在其次,問題是吳總還會找我的麻煩。
她又下意識地想:這也好辦,彼此都不得罪,即使真的發現吳總和別的女人有一腿,並且還在對面的套間裡風騷,我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龔雅文來問,我也不會說,只說沒有發現這檔事,你也拿我沒辦法,也不算得罪你。
這麼考慮,她就用安慰的口氣說,好吧,我就給你當耳目,但我會做到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也不能冤枉你老公。
到時候還會感謝你。龔雅文所說的感謝,是指龔雪芬給了情報她才會感謝,沒有情報她對龔雪芬不會有物質上的感謝,只是口頭上的。
不用感謝。龔雪芬把手一搖,見龔雅文站起來,要離開時,滿臉落寞的神色,就開導她要把心量放開一點。
龔雅文嗯一聲說,我的心夠開朗的,只是想以證據說話,從來不鬧,可是沒有可用的證據,還得請你這個耳目辛苦一點,真正幫我弄些可作為證據的情報。
好咧!龔雪芬送她出門,返回房間時,不停地搖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