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
他忘得倒真是一乾二淨呀。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在故意裝糊塗。
聽到這話,朱飛的肚子幾乎都要氣破了,一顫一顫的,就像是坐在荷葉上等著吞食飛過的蚊子的大蛤蟆。
生氣歸生氣,但是,他的臉上仍然帶著可親可愛的笑容,耐心兮兮地繼續提醒丁當財神是什麼。
但是,無論在他一旁多麼努力地提醒,丁當就不往那方面靠,這把一向沒有什麼耐性的朱飛給磨嘰得有些煩了,但煩歸煩,丁當就是甩他,弄得他自己也沒有脾氣了,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然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出手,將塞在丁當懷裡的那條又髒又臭散發著不知道是什麼味的底褲給拿了出來,然後,往他的鼻子底下一塞,道:呶,就是送你底褲的那個財神,知道了嗎?
丁當接過底褲裡三層外三層的看了好幾遍,然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一拍大腦門,笑嘻嘻地道:哦,你說的是那個財神呀。
朱飛見他終於上路了,於是,面帶微笑,趕緊趁熱打鐵,急急地追問道:對,對,對,就是他,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位財神現在在哪裡?
丁當用那條底褲將四錠金子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得嚴嚴實實的,往懷裡一塞,然後,戳了戳朱飛的打鼻子,笑嘻嘻地道:哎呀,沒想到你這個人人不僅長得像頭豬,而且腦筋也像豬一樣笨,你說財神在哪裡,財神當然是在財神廟裡了啦。
財神廟在黃石鎮北面大約三里的一個土坡上,那裡地勢偏僻,異常荒涼,烏壓壓的一片大樹林,正好用來打悶棍,偷情,銷贓。
不知道是因為人們都知道神仙是靠不住的,還是因為人們根本就不相信有神仙這回事,所以財神廟裡的香火也就跟著冷落下來,幾百年也就不了一個香客,即使有香客過來上香,估計也讓那些躲在樹林裡打悶棍的給打劫了。
所以,財神廟越來越荒涼,財神爺的處境越來越悽慘。
財神廟前的院子裡長滿了過腰高的雜草,其間蛇鼠橫行無忌,狐狸大白天的就敢在裡面*打炮,而那些盤子大小的蝙蝠則倒掛金鉤地懸在房樑上,見到有陌生人進來,就撲撲稜稜地亂飛,直衝雲霄。
老鼠般大小的壁虎更是過分,居然公然爬到財神爺趙公明的塑像腦袋上撒尿,嬉戲,*,簡直是目中無神。
此刻,財神爺臉上的油彩已經班駁脫落,用手輕輕一碰就掉皮,而它手中託著的那隻用石頭砌成的金元寶,也不知道是被哪個淘氣包隨手拋在地上,然後,用鑿子戳了個凹坑,在裡面拉了一坨屎,奪人耳目。
廟前面上的兩扇窗戶中的一扇也不知道是被哪個搗蛋鬼給卸了下來的,還是被白蟻咬斷了橫軸自己掉下來的,胡亂地橫在院子的雜草從中,而另外一扇則在風沙中呼啦啦亂飛,吧嗒,吧嗒,吧嗒……
財神廟不像財神廟,倒像是叫花子窩,恐怕連叫花子都不願意住進來的。
當朱飛跟著丁當七走八拐來到這裡,看見這滿目瘡痍的場面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第 030 章 血色瀰漫的財神廟2
在財神廟的大門口,丁當拍了拍他的 那匹小馬的腦袋,放開韁繩,任他四處地啃一些適合自己 口味的青草,然後,徑直推開廟門走了進來,那樣子,好像對這裡很熟悉似的。
朱飛呢,則用一隻手拽著長衫的下襬,掂著腳尖,小心翼翼地像是怕踩到狗屎似的,只可惜這裡不是黃石鎮,沒有狗屎,狐狸屎倒是有不少,剛剛躲過了這坨,卻沒有躲過另外一坨,剛剛把腳底板擦乾淨,然後,撿了塊兒看起來乾淨的地方放下腳,結果,那乾淨的地方的下面還埋著更大的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