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向秋逸,自然是知道她的病情。
她也笑,“當然了。”
“我們曾經是朋友?”秋逸難得的激動,這麼多年,除莫景深之外,又多了一個和她過去相聯絡的人。
宋潔兒頷首望著褐色的咖啡,那抹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不,我只是認識言而已。”
言……喬言?
秋逸渾身一震,靠到椅背上,看著她發愣。
安顏說過,喬言在香港有一堆風流債,這個女人來自於香港,還含情脈脈喊他一聲言。
宋潔兒已然感到氣氛在一點點變冷,卻全無不適地安然自處。
這份從容映入某人眼中,確實像極了一貫處變不驚的喬言。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來意,“言最近不常回去,我猜……一定是有什麼絆住了他的腳。”
秋逸的神色漸漸暗淡,訝異於今日過分清醒的頭腦,如此滿是深意的一句話,她竟然能懂。
“所以我親自來看看,秋小姐……確實很讓人著迷。”
宋潔兒笑得輕鬆,聊起這樣一件事,連秋逸都紅了臉,她卻仍舊面不改色。
又一個秋逸?
一邊愛著自己身邊的男人,一邊縱容的隨他去招惹鶯鶯燕燕?
秋逸惴惴不安地問,“你是喬總的——”女朋友?
“因為我是藝人的關係,有些事情不能公開。”宋潔兒坦白。
這都不懂,才叫奇怪。
“喬總是我的上司。”畫蛇添足的一句!
“是嗎?你家門外,我有看到他吻你。”
秋逸僵著臉,無言以對。
宋潔兒看出她的侷促,反而笑了,“男人都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喜新厭舊彷彿就是他們的固有屬性。你說是嗎?”
“……是。”
“聽說秋小姐有男朋友?也像言一樣的花心?”
“……是。”
“那秋小姐是這麼處理的?”
秋逸節節敗退,在她的咄咄逼人之下,全然無還擊之力。
宋潔兒注視著她,不做退讓,“忍一時,傷的就是自己,秋小姐可不能心軟呢。哪怕知道他們不過是尋求刺激,一旦婚後就會收斂,戀愛的時候也要好好把關。”
宋潔兒循循善誘,滴水不露地將彼此處境條分縷析。
她是家中紅旗不倒,男人在外玩得再瘋再野,也絲毫威脅不到她的地位。
不用說,秋逸便是新一任炮灰,她需要把住不放任自流的關卡,狠狠將她阻隔在外。
秋逸自覺自尊被踐踏,卻毫無立場和她爭辯,不願承認又不得不認同的一“嗯”。
“這個給秋小姐,可能你不缺錢,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宋潔兒從YSL信封包內優雅地夾出一張支票,壓在平滑的桌面,拿染著紅色蔻丹的手指遞過去。
“只是小錢,秋小姐喜歡什麼便買些什麼,算是我的見面禮。”
秋逸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垂目望著那雪白的諷刺,心內感慨萬千。
數字一後一連串的零,這樣大的見面禮實在稱得上隆重。
宋潔兒不可能不知道她現任男友是多麼有錢的鑽石龜,也不可能缺乏涵養到做出花錢買太平這樣的俗事。
她唯一能做出的解釋便是,這個女人自信到自負的地步,明知不妥不善不行,依舊一意孤行。
和喬言還真不是一般的像。
而她又該怎麼回應,撕碎支票對著她的額頭甩過去?
又或是寫出更大的數字回敬她的驕傲?
她,一樣都做不出。
宋潔兒悠閒地喝著咖啡,餘光裡秋逸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