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鞋子就往外走。頭腦還是暈乎乎一片如漿糊,踉蹌幾步方才走穩。
這裡沒什麼變化,只是路經二層一處客房時,從中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很明顯是喬寶貝的,尖著嗓子笑鬧,“爸爸,爸爸,癢癢,爸爸壞死了……”
她幾乎是震驚著靠上門外的牆壁,孩子向來認生膽小,旁人面前不愛說話,可現在卻如此放鬆,她開始懷疑這兩人到底見過幾次。
焦急化作氣惱,她用力推開了門,房間裡玩耍的兩個人齊刷刷看向了她。
地上散落了許多玩具,喬寶貝靠在喬言懷裡笑得燦爛,手裡抓著遙控器,一輛模擬蘭博基尼玩具車滑行幾米,最終停在她的腳前。
而喬言,脫了外套,隨性地坐在鋪滿軟墊的地板上,手臂緊緊挽著孩子的腰。見到她時,原本的神采奕奕方才微微一僵。
秋逸咬著牙,現下看起來,似是她的闖入打破了這一份溫馨——簡直笑話。
喬寶貝立刻爬起來,衝過去一把抱住秋逸的腿,小身子扭來扭去笑道:“媽媽,爸爸給我買了好多玩具,媽媽一起過來玩。”
秋逸一怔,彎腰將兒子抱進懷裡,目光漸漸冷冽,“是誰說他是你爸爸的?”
一句話更像是在問喬言,他未曾避忌這股逼視,起身不緊不慢地走近,抬手摸了摸喬寶貝柔軟的頭髮,“兒子有權力知道爸爸是誰。”
秋逸冷冷而笑,將孩子往懷裡揉了揉,退後一步,“喬寶貝,媽媽一直都騙你,其實,你爸爸早就死了。”
喬寶貝猛然間一仰頭,兩個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圈,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媽媽,爸爸明明在這兒。”
秋逸有些惱,“我說死了就是死了。”隨即轉身欲要離開,“他不是你爸爸。”
喬寶貝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下巴磕在秋逸肩頭,兩條腿不停踢來踢去。秋逸不理會,沒過幾步,卻被身後的人鎖住雙肩,隨即就被按入一張寬闊硬實的胸膛。
他許是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開口,只是在她耳邊無意識地低聲嘆了口氣。熱氣噴在她的耳後,微微的一點癢,挑起千百雙爪子般撓著她的心。他或許只是要給她一個擁抱,而她……偏偏貪戀這一分溫度。
致命如蠱毒的這一擁抱,她縱有千軍萬馬也潰敗離析。
他不語,她不言,腳步頓了幾秒,她終是帶著兒子離開。
喬寶貝似乎生了很大的氣,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理人,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告訴媽媽,那一個生日,他許的願望是,能有一個不令媽媽討厭的爸爸。
他知道她厭惡那個男人,孩子的敏感有時甚於大人。
自那以後,又是一陣平靜。喬言似乎一陣夏風,來時洶湧盛氣凌人,颳起一陣灼熱的沙塵之後,急速地退去,偃旗息鼓,一切恢復平常。
喬寶貝進幼兒園這天,秋逸起了個大早,打掃衛生,做早餐,還特地給喬寶貝穿了新衣服。喬寶貝卻沒什麼反應,桂圓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直等到站在幼兒園門外,才方才覺得擔心。
“媽媽,我們還是回去吧。”喬寶貝搖搖秋逸的手臂,“萬一喬寶貝丟了怎麼辦?”
秋逸識破他的小心思,並不理會,找到上次見面的老師,將喬寶貝推了過去。
“男子漢是不會害怕上幼兒園的。”秋逸摸摸兒子的頭。
喬寶貝蹙著眉頭,很用力地搖了搖,“媽媽,男子漢是不用上幼兒園的。”
“……”
雖然彆扭,但喬寶貝並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摟著爸爸媽媽的腿哭鼻子。真正奇怪的是,小傢伙自第二天起,就似乎格外願意去上幼兒園。每逢週末,反而會因為休息悶悶不樂。
秋逸心裡有些數,只是並不確定,某天送完喬寶貝之後,非但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