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不過謝纘泰革命多年,閱歷豐富的很,一下子就看出鍾枚是在撒謊,於是他道:“會中的紀律我知道,但若真的竟成會長出事。卻又以為是清吏所害,那就……”謝纘泰的話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了,他滿臉苦笑。然後就像轉身出門。
鍾枚聽他話中有話,忍不住伸手便把他攔下了,道:“重安先生……你……,我們還是到裡面說話吧。”楊銳之事一直是鍾枚心中的一根刺。每當想起就是一疼。現在他見謝纘泰好像知道些什麼,不由的把他拉住了。
謝纘泰見鍾枚要他去裡面談,頓時臉色慘白起來,他料想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只等他連說兩個好,才定住心神跟著鍾枚進了內書房。
“重安先生,先生是出了些事情,但是現在……現在……。他只是被工部局和滿清抓捕的時候,受傷失蹤了。”鍾枚不知道怎麼去解釋這件事情。他只能用失蹤來描述。“重安先生說先生不是被清吏所害,那會是誰?”
聽聞只是失蹤,謝纘泰憂愁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喜色,見鍾枚問便道:“是同盟會!或者說是孫汶!”
謝纘泰的回答讓鍾枚心中猛的一驚,不過他在吃驚的同時又覺得謝纘泰這樣說太武斷了,只好道:“重安先生,你可是連事情的經過都沒有聽說啊,當是先生正在滬上……”
“是同盟會!是孫汶做的!”謝纘泰不等鍾枚說完,就把他打斷了,他似乎認定了孫汶不是好人。
看著謝纘泰這樣沒有根據的說話,鍾枚反問道:“重安先生,根據是什麼?”
“不要根據!就是孫汶做的!”謝纘泰再道。
“可…可這樣說沒有證據啊。”要不是謝纘泰給鍾枚的印象一直極好,鍾枚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不需要證據!”謝纘泰倔強的搖著頭,“證據只是騙傻子的把戲而已,明明殺人了,卻毀掉了證據,最後不能判罪,這只是為了使政府不濫用權力而定的。但是具體到某一件事情、某一個人,證據並不可靠,更不可取,證據不是拿來定罪的,而是拿來糊弄人的。”
謝纘泰話說的有些激動,他自小學的就是西學,對西方那一套法制熟悉的很,邏輯在他看來其實是笨人的辦法,聰明人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或者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原委。這其實就像打仗,第六感是第一位的,你沒有辦法去證明敵人為什麼會這樣做,因為你沒有證據,若是真的等到證據的時候,那事情已無可挽回了,最笨的人應該是去做律師,這是謝纘泰的認知。
謝纘泰似乎也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後道:“譬如直覺,很多東西是說不出來的。我現在就只能編一些能夠說的說給你聽吧。”
鍾枚其實也被他的話感染了,他是軍人,軍人雖然理性,但是參謀長雷奧一直強調天賦,其實這種天賦就是一種天生的直覺,在連排長的位置上,有天賦和沒有天賦差別不大,按操典執行就好了,但是到了旅師這種級別,那麼天賦給每個人帶來的差異就很大了。他認為謝纘泰說的就是這種直覺。
“其實我一直感覺到竟成會長和肇春,也就是興中會的第一任會長楊衢雲先生很像。他們都是學西學出身,都是覺得滿清必定要推翻不可,革命也都是踏踏實實的,從不吹牛調炮,不去投機取巧。他們心術正,做事也正,是個英雄,但絕不是梟雄,然革命其實更需要梟雄,而不是英雄,可即使知道這樣,他們這樣的人還是能讓你用性命去信賴。”封閉的書房裡,謝纘泰話語深沉,目光盯在一處鍾枚看不到的地方,像是在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