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掙不到錢就不種或少種糧食,結果糧食供應還是減少,最後價格一樣要漲起來。你難道能像蘇俄那樣,規定百姓必須上交多少糧食?”陳錦濤反駁道。“若不是戰時,管制經濟根本就歪門邪道。這種東西一弄出來,稽疑院馬上就會否決,他們可都是有家有業的,政府對大家的生意橫加干涉,還想增印紙鈔,你看看他們有幾個人會願意。”
陳錦濤最後一句打在馬寅初的脊柱上,增發貨幣就是稀釋財富,政府拿著稀釋的這部分去投資鐵公基,雖能增加就業,但必會招致有產者的集體反對,因為這等於是變相搶竊。若說以前幾屆的稽疑院或許會同意這種做法,可現在稽疑院裡都是大地主、大實業家,誰願意稀釋自己的財產去建鐵公基?不說這些工程建好之後和自己屁關係沒有關,即便有關係,誰又願意去投資這種回報率極低、回報週期漫長的基礎工程。
“他們這是為富不仁!!”馬寅初被陳錦濤一通搶白,氣得夠嗆。“看看外面,老爺們還能坐奧迪、去八大胡同喝花酒;工人百姓、特別是江浙桑農,已經是有一頓沒一頓,再下去他們就要破家蕩產、賣兒鬻女了,難道我們就看著他們餓死?”
“桑農的事情上一屆政府就說過了。他們自己不願意砍樹種糧種棉,那能如何?這都是命!”陳錦濤嘆道。經濟危機第一波影響最受衝擊的就是桑農,特別是去年生絲價格高,政府又宣傳要大家減產砍樹,大家不但不聽,反而還多養了蠶。可誰知……
“宿命論這種迷信就不要宣揚了!”兩人的爭論已經白熱化了,馬寅初大手一揮,首先批判思想。“不管怎麼說,政府都不能見死不救。要想讓桑農吃得上飯,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工代賑,把運河、水壩、鐵路、公路、工廠這些都修起來。資金來來源就像剛才說的,銀行那邊要麼增發貨幣、要麼吃進債券,別無他圖。東北西北可以修運河,為何關內就不能修?”
“張行健那邊要是不答應。我們這邊風放出去了又圓不了場,本屆內閣就要倒閣!”陳錦濤大聲提醒道,“西北運河和東北水利可都是私人資本,只要土部水利司核准,他們自己負責募集資金,自負盈虧。我們這是什麼?這是硬攤派!到時候工程要是建不好誰負責?老百姓?國家銀行?還是……誰?幾十億的工程,雖說論證了十數年,可誰也不敢打包票……”
“你這是……”雖然陳錦濤沒有指名道姓說要馬寅初負責。可馬寅初還是聽了出來,他氣得正要指著陳錦濤說話時。宋教仁出聲攔住了。
“好了,元善。”宋教仁揮手道,“你和孟浩先生說的都有道理,四十億的工程不是兒戲,確實不是說建就能建的,事情還真要從長計議。不過。就不知道西北運河和東北水利工程……,這是怎麼回事?以前也沒聽過這兩個事情啊。”
本來面紅耳赤的局面因為宋教仁的圓場得以緩和,當然緩和是不夠的,他更把話題引向了西北運河和東北水利,希望大家朝這個方面討論。這其實是馬君武關心的問題。他聞言道:“歐亞運河確實比較突兀,但開鑿這條運河在俄國已經討論了數十年了,這一次西北總督楊增新正是拿著俄國人的資料讓人做的計劃書;
而東北的三江之海,其實也是沙俄以前的計劃,當時沙俄就想把黑龍江經牡丹江、綏芬河、興凱湖、烏蘇里江和鯨海(日本海)相連;至於松遼運河,據說前清康熙時期就設想過把松花江和遼河相連,這個工程難度不高,松遼兩河的分水嶺不超過一百六十米,運河可以用現成的河道,所費不多……”馬君武連著說了兩條江,第三條連海之江是哪條他一時卻忘記了。
“……總之,一旦水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