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驚惶失措的理智潰堤,她不想讓他看輕。
但是,她也奇妙地生出一絲心痛,為他心靈的黑暗感到悲傷,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會凝聚那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非常人所能接受。
父親的無心之舉造就了他的無心,這座罪惡的十字架她是非背不可了。
只是,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培養勇氣,她不知道是否有能力化解開這場仇恨,鑽研多年的心理知識用在他身上能有幾分成效,她實在不敢抱持樂觀的態度。
說不定到時候會賠上她的生命,甚至是她的心。
“冷掉的咖啡別有一番滋味,尤其是你‘巧手'所泡我更不能浪費。”噙著冷笑,他狀似親熱地一撫她略微恢復血色的唇瓣。
她在心裡苦笑。“何必委屈自己呢?硬將苦澀往心頭倒。”
他的人生已經夠苦了,何苦苦上加苦讓自己少了開心,她同情他。
“怎麼會呢!這杯變味的咖啡可是你親手泡的,再苦我也要喝下去。”他的意思十分明顯,也就是說他所受的苦全是拜黑新所賜。
身為他的女兒就必須連坐受到報應。
“別喝……”唉!他為什麼非要執著於過去的事,未來還那麼長遠。
看不下兩人為一杯咖啡說了一串雙關語,關子熙輕咳要他們重視他的存在。
“我來喝吧!我最愛吃苦。”
不理會兩雙側目的眼,他一口氣喝光了冷咖啡,苦得他臉皮都發皺了仍佯裝暍得很快樂,這和他追妻之路一比根本不算什麼。
不是有句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快成仙了。
“笨蛋。”唇角微勾的黑玫兒不由得搖頭一笑,負心漢還是有可取之處。
她的笑讓唐君然冷沉的心起了矛盾,不快她為另一個男人展顏歡笑,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寶貝,不替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嗎?”他故作甜蜜的一喚。
心頭一沉,她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關子熙,醫生。唐君然,企業鉅子。”
兩個男人算是正式認識了,只是轉的心思各有不同,一個在研究對方的份量;一個在考慮要不要光榮退場,冷沉的眼對上輕佻的眸,誰也看不透其中的深意。
心情沉重的黑玫兒頓感雙肩無力,她該不該任由自己陷在這一場勝負未定的棋局中,身為棋子的她可否跳脫棋盤? 一盤棋走到終點,能有幾顆棋子是自由的呢? 頭一回她沒了頭緒:心理醫生通常診治不出自己的症狀,因為會有盲點。
她茫然了。
“女兒呀!要不要和泰山一樣可靠的老爸聊聊,別讓可憐的雞死兩次。”
簡直是血腥大屠殺,好好的一隻全雞如今已血肉模糊,骨肉分離還算是小事,他都看不出哪邊是肉哪邊是骨頭,惟獨那顆尚稱完整的雞頭還可辨認。
這要叫法醫來驗屍也驗不出個所以然,都成了肉泥還驗個什麼勁,今天的晚餐不會是吃這道“雞肉泥”吧?!他會先吐給她看。
從小玫兒就是個有主見的女孩,個性獨立又好強,從不需要旁人多事,做什麼要什麼她自己一清二楚。
或許是他太忙於逞兇鬥狠的打殺生活,忽略了成長中的女兒可能會有困擾,一味的往江湖路走去,怎麼也丟不下一手帶出來的兄弟們。
若不是發生那件令他終身遺憾的事,恐怕他還不至於有金盆洗手的念頭,在找到適當的接班人後,他才安心的退出這條不歸路。
江湖生江湖死是道上不變的準則,一踏上這條路大家心裡都有數,幾時會亡於刀口下是未知之事,尤其是近年來子彈亂飛,現今的小弟已不像以往的尊重老大,個個都想在道上闖上一片天。
年輕一代的小流氓根本不知義為何物,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