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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豔秋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斷雋由好端端的一個人變作當初初遇他時的骷髏,眼角不斷抽搐著,手指明晃晃地掐了個‘千里隨風’的指訣,隨時準備——跑!
‘吧嗒吧嗒’,那把劍一邊吸食主人的精魄,一邊掉‘眼淚’。
莊豔秋看著那砸在地上匯聚成小水潭的血紅眼淚,已經結成型的指訣鬆了開來。他輕輕地‘喂——’了一聲,“有我可以幫忙的嗎?”
隨著乞風把斷雋身上的精魄血氣一下抽乾,那原本包裹在斷雋周圍的劍氣層散了開來,斷雋的身體往後仰倒,佝僂在一起以極其輕微的動靜慢慢顫抖著,似乎在默數他最後的一段生命時光。
‘乞風’吸食了斷雋的血氣後掉落在地,除了周身不斷擴散的白色光暈之外,再沒了別的動靜。
莊豔秋看著這一人一劍都散去了生命之光,再也站不住了,他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乞風’用力在劍身上拉了一下,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去,映入劍身之中,很快被吸收了,‘乞風’整個震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悠遠綿長的震顫之音。
莊豔秋轉身去看斷雋,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人吸了他兩口血就從骷髏狀恢復成人形,莊豔秋猶豫了一下,把還在流血的手放到斷雋的唇邊,讓血能流進他的嘴裡。
眼看著鮮血入腹,這一次斷雋並沒像上回那樣眨眼便恢復正常,皮包骨的他就像充氣一樣,一點點地緩緩變形,經絡、骨骼、血脈、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莊豔秋的注視下重新塑造,發出‘噼裡啪啦’的炸響之聲,在一刻鐘之後才恢復成常人的模樣。
斷雋睜開雙眼時看到蹲在他身邊的喂他血的莊豔秋,眉心皺了皺,“沒用的……這次是我失算……‘子珏草’的毒清除不掉的話,很快又會觸動‘少魂印’再發作……就算你流乾了血也是徒勞。”
莊豔秋問道:“那個毒怎麼清除?”
斷雋神色有些尷尬,眼神自然往旁邊轉移,“你走吧!等你走後我會自爆元神。”
“我問你毒怎麼清除,你回答我這個問題就好,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莊豔秋嚴肅地說道。
斷雋不肯回答莊豔秋的問題。‘子珏草’的毒沒有解藥,唯一能清除的方法不僅繁瑣而且羞恥得很,短時間內他怕是找不到能幫他清毒的人了,只要再發作一次,便是大羅金仙也毫無辦法。
“你知道嗎,乞風?”莊豔秋轉而去問旁邊插在地上的那把劍。
‘乞風’的劍柄轉了一圈,冷不丁鑽進斷雋的體內,隨即一張紙飄飄然地飛了出來,落在了莊豔秋的身上。
莊豔秋接過那張紙看了看,神色由本來的淡然沉穩很快變得尷尬為難了。
那紙上是斷雋找了許久才找到的清毒方法,尤其對劍修來說最為管用。只是,這種方法也太為難人了吧!簡直……羞恥得很哪!
“我給你找、找人!”莊豔秋收起那張紙小聲囁嚅道。
“來不及的。”斷雋似看開了一般幽幽說了一句。他瞥了尷尬的莊豔秋一眼,“我早叫你走了,現在你只有不到一刻鐘可以逃命了,等我自爆元神,方圓百里之內皆會受影響,你腿腳快一點的話還能跑遠一些。”
莊豔秋站起身來後退了半步,拱手抱歉:“前輩……保重!”
斷雋隨口應了一聲後,自覺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時間靜靜地流走。他最後落得如此下場也是他自己太自傲了,以為自己的劍已經練到頂峰,以為自己身處任何絕境都能全身而退,沒想到……單單一味藥,就終止了他的求道之路。
知道他身中‘少魂印’的只有族內寥寥數人,能聯合外敵用‘子珏草’來對付他的也只有那一位了。
——他的師父!誰能想到只是為了‘天下第一劍’這個名聲,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