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走到這一步,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再慘的結局,都只能看作天道迴圈,報應不爽!我會認,想來小侯爺……也會認!妲”
那人眼底微露訝異,面上卻依然是被冷水泡透般的僵硬虛浮。
“真不愧是樓相,這樣也能認得出來!禾”
樓小眠嘆道:“替你做人皮面具的匠師難道沒告訴你,這面具經不起雨淋水泡嗎?都飄在臉上了,我還要裝不知,倒叫你把我當了傻子!”
那人聞言,將手指在面部揉搓片刻,果然揭下了一層面具,露出濃眉深目、輪廓深邃的面孔。
正是廣平侯的獨子慕容繼棠。
他冷冷掃過樓小眠,“你果然忠心,一心一意護著皇上,現在更護著瑤光殿那個賤人!卻不知,你這麼個聰明人,半點後路不曾為自己留下,可曾想過自己會是怎樣的死法?”
樓小眠低頭,似認真地想了片刻,方才答道:“想過。我一向認為自己會不得好死。小侯爺呢?”
慕容繼棠冷笑,“若我不得好死,其他人更別想好好死!若我不得好活,其他人則更別想好好活!”
樓小眠輕笑,“小侯爺要活得好,只怕比誰都更容易。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這樣快活勝神仙的日子,只要小侯爺說一聲,皇上必定成全。何況本是至親的表兄弟,賜你金山銀山都樂意。”
“至親的表兄弟?”慕容繼棠嘲諷地看向他,“樓相確認他是拿我當表兄看的?你可知他女人怎樣對我?你可知他怎樣對我?”
他的聲音本來很是渾厚陽剛,但此時尖聲叫起來,竟有種雌雄莫辨的沙啞。
樓小眠又怎不知因他對木槿無禮,因而被木槿手下一腳斷送了子孫根?
但論起眼前實力,以他的虛弱疲倦,斷斷無法與慕容繼棠抵敵,遂也不與他頂撞,只低嘆道:“皇上一向念情念舊,想必小侯爺有所誤會吧?如今皇后亦被擒於此處,我勸小侯爺還是袖手旁觀的好,不論此事高低成敗,小侯爺依然是皇上敬重的表兄,太后疼愛的侄子。”
他們被慕容琅生擒之際,鄭倉得以逃脫,木槿亦傳訊求救。此處雖然隱蔽,但若細心求索,救兵應該很快就能到來。
但從趙俠的到來和毫不容情的動作來看,慕容家應該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他們要的是木槿死,木槿的孩子死,以及樓小眠死。
最好受盡屈辱悽慘死去,死後再揹負不潔聲名,令許思顏羞於啟齒,蕭以靖無法質疑。
比如,秋水遭遇的那一切讓懷孕的木槿再承受一回;再比如,刻意營造皇后與樓相有私情的氛圍和證據……
樓小眠被趙俠單獨帶出,想必已出乎慕容繼棠的意料。
但慕容繼棠無意阻攔。
他樂得看到所謂的一代名相被草莽匹夫凌。辱遭。踐的慘狀,也樂得看到木槿在臨死前為敬重的樓大哥坐立不安提心吊膽的驚痛。
可惜樓小眠出乎意料地殺了趙俠,慕容繼棠被逼親自出面,顯然不會容得他還有機會在此靜候救兵。
慕容繼棠要的是他們的命。
先是他,然後是囚室中的木槿主僕……
他只盼能說得慕容繼棠動搖殺念。
可惜慕容繼棠已然冷笑。
“繼棠當真多謝樓相替咱們慕容家著想!可惜我那表弟未必有命活著回來繼續做他的皇上;便是他有命繼續做他的皇上,囚禁皇后的是雍王的人,慕容府也會宣告,慕容琅是因私。情才與雍王攪在一處,與我慕容家無關。於是,皇后、樓相慘死此處,皇上也只能去和雍王算帳吧?”
樓小眠無語,只嘆道:“雍王……縱然皇上擋了你們的路,聽聞雍王對慕容家一向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