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還亮著。而田林盛早就在門口恭迎多時了,見我下車,立刻迎了上來。
“恭迎王爺回府!”他笑語盈盈。
“恩,有勞你一大早在這兒等我。”我道,“這一晚上府裡沒發生什麼事兒吧,前線的戰報傳來了麼?”
“府裡無礙,多虧了楊將軍的部署,前線也無大礙。”田林盛道,“王爺,既然玉女已經請回來了,那花園東南角的魏子該如何處置?”
好個奸邪的東西!竟然看出了我和那魏浮生不對付,真不愧是權奸的料兒!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道,這貨要是在朱翊鈞那小子身邊,還有魏忠賢、劉瑾、汪直、什麼事兒。
“找人做了,就說是暴斃,別留痕跡。”我微微一笑,原來自己也有當暴君的潛質。
“遵命!”田林盛心領神會,我倆相視一笑,共同將這個秘密深埋在了心底。
明神宗萬曆五年,西元一五七七年,將軍楊昭駿重傷,後經玉女醫治,轉危為安,永寧王大喜,隧在南山之上為其修建玉女宮,受萬世香火供奉。
史書上的一句話,簡單明瞭的介紹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然而王府的史官文風太過簡潔,許多故事未曾記錄其中。
比如那個被暴斃在犄角旮旯的魏浮生,死後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任是田林盛氣急敗壞挖地三尺也尋不出個究竟。
再比如趙玉娘一家在南城裡安了家,永寧王厚道的替他們在最繁華的一條街上定了一間門面,小夫妻倆帶著孩子開了間醫館,專治疑難雜症。鑑於玉女娘孃的名號太盛,這醫館一開起來就幾乎遠近馳名,趙玉娘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得不收了好些學徒,其中不乏玉女娘娘虔誠的信徒,下決心並堅持要把趙氏療法發揚光大。
又比如,楊昭駿從鬼門關一圈轉回來之後竟然一度雙目失明,雖然趙玉娘說這只是失血過多引起的連鎖反應過十天半個月營養跟上就好了,卻依然把我嚇的夠嗆。
楊昭駿,我為你也算操碎了心,你要是瞎了眼,千萬不要怪我啊!
還好這時候最危急的關頭已經過去了,楊昭駿每天閉著眼睛聽聽戰報,指揮指揮下屬照樣可以指點江山,部署各種計劃。
我這些天跑他的這兒比我的後院次數都多,但鑑於深藏在心中的那股沉重的負罪感,每每過來,只敢在他的窗前偷偷的看一看。
“你來過很多次,是這王府裡的人麼?”事實證明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這次正巧被他抓個現行。
“將軍是怎麼發現的?”我心中一凜,不願讓他知曉我多次過來見他,便逼著自己變了個聲音說道。
“你腳步輕盈,與尋常軍士不同,而我這裡除了軍士又少有人往來,因而猜測你是王府中人。”他言笑晏晏。一雙漂亮的鳳眼雖然被白紗包裹著,卻一點也不降低他的顏值,美人無論怎麼裝扮都是美人。
我的心裡忽然產生了別樣的心思,我想知道,如果拋下永寧王這個身份,他會怎樣待我。還會像往日那樣恭敬而和顏悅色麼?不,那樣的狀態是對王爺的,而我,周景琰,不單單只是永寧王。
“是的,我確實是王府之人。”我道。
“你叫什麼名字?”也許是這段時間看不見無聊,他竟然又開口問道。
“周景琰”我下意識的開口,“我叫周景琰。”
“我聽你聲音比我年輕許多,那我就叫你阿衍好了。”
WTF!我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八、
塵封多年的謎底終於揭開了。
原來我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好的吧,這樣的結局我接受!
阿衍和楊將軍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好朋友,在他眼傷痊癒之前,阿衍幾乎每天下午都要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