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能理解顧韶華跟著老莫的原因,但是解答了這個疑團之後,他身後似乎又冒了更多的疑團,一環套著一環,看似無邊無盡。
這個人,還真是全身都是迷啊,我遙望著他的身影,心中感嘆道,也不知道如果我當面問他的話,他願不願意告訴我答案。
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活到問他的時候。
暮色四合,正是城市中華燈初上、霓虹閃爍的時候,而山上卻被一片陰鬱的黑暗籠罩著,像是被裹上了一層密不透光的油布。
我們一行人速度不慢,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行徑了快兩個小時,我明顯有些體力不支,卻為了面子強撐著。
還沒下地就死在下地的路上,實在是太丟人了。
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先頭部隊停了下來。我隨意坐在一塊岩石上,長舒了一口氣,嘆道,哥們兒終於熬到休息了。
六子好心的給我遞了瓶水,咧開嘴笑道:“周小哥你要加強鍛鍊啊,咱們哥幾個雖然書讀得沒有你多,但是在山裡跑上一天身體還是槓槓的!”
我道:“那是,誰曾想會走那麼長的路。”
“這次還算好的呢!這行哪有那麼容易。”六子道,“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北邊的山裡,為了隱蔽不敢開車,光山路就走了一天一夜。”
“真是辛苦,幹哪一行都不容易啊!”我道。
休息了大約十五分鐘,隊伍又開始行徑。這次沒走多長時間,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站在了一個山洞前。山洞約有兩米高,一米來寬,形狀不太規則,揹著裝備要小心翼翼才能不被卡住,洞裡面漆黑一片,似乎很深,手電筒也照不出什麼。
“從這兒進去?”老莫問顧韶華,他這一問,頓時全隊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顧韶華的身上。
“嗯。”顧韶華解釋道,“將軍冢依山而建,昨天我來看過,這裡雖然不是墓的主入口,卻與甬道相通,從這裡進入墓室最省時省力。”
“那這裡就是傳說中修墓工匠們的逃生通道?”那對父子似乎是第一次下地,兒子聽到顧韶華的解釋,激動得問道。
“既然如此,我們進去吧。”顧韶華沒有回答的意思,老莫也沒心思給一個半大的孩子上課,全員再次整理裝備,五分鐘之後,我們進入了山洞。
洞裡依舊很潮溼,地面和牆壁上都長著綠色的苔蘚,一不注意很容易滑倒,大家都走得小心翼翼。我們排成一字長蛇陣,顧韶華依舊走在最前頭,打著手電筒替我們開路,他手電筒照到哪裡,哪裡就驚起一陣飛蛾,也許還有其他我說不出種類的昆蟲。
路程依舊很長,也很無聊,黑暗而狹窄的環境令人更加壓抑。
“哎,你說,那對父子是什麼來歷?”我杵了杵走在我前面的六子問道,“看上去不像是老莫的人,一點也不專業,你說老莫怎麼願意帶著他們下地?”
夢境中那對父子自願獻祭的血腥場面我還記憶猶新,每每想起總會一身冷汗,不過好在開頭已經變了,我們沒有挖地,而是從山洞中直接進入的墓穴,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過程和結局也是可以被改變的?
“你說王家父子啊。”六子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莫爺的人。”
聽了他的闡述,我才知道,那對父子姓王,父親叫王石柏,兒子叫王天義,都是道上的另一位爺——邵四爺介紹過來的。莫爺早年跟邵四爺有些人情往來,四爺既然開了金口,又不是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自然是要幫忙的。
於是老莫這個專業倒鬥摸金的隊伍裡又多了兩個無關人員。
聽了六子的解釋,我更好奇了,這楊佳樂到底是什麼來歷?這位可是從小三好學生、優秀少先隊員上來的額,根正苗紅,家裡一點兒黑道背景都沒有,怎麼也扯上了這樣違法亂紀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