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許家港,也不太平。
一群穿著軍裝的圍堵著許愛黨,外頭一圈一圈的人都看著。
許衛民站在最前面,說道:「許愛黨違抗□□的領導,我們社會主義社會就是平均分配的,他搞什麼多勞多得,就是違抗共產主義!還徇私枉法應該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批判!」
身後的紅衛軍們都叫了起來:「對,批判批判!」
許愛黨看著他們,冷笑:「不多勞多得,難道和你們這群懶漢一樣嗎,那全村的父老鄉親都等著餓死嗎?」
老人們都站在許愛黨的身後,紛紛說道:「就是啊,愛黨帶領咱們公社,就咱們村現在餘糧越來越多了,比別的村都要好。」
許老頭姍姍來遲,厲聲呵斥道:「許衛民,你在做啥!披鬥誰,咱們都是十八代祖宗土裡刨的,你和他一個祖宗,誰成分不好?」
許衛民看到許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但想想身後那麼多紅衛軍,挺起胸膛說道:「我這叫大義滅親,他是在撬社會主義牆角!是不對的。」
許老太小腳走得慢,氣喘吁吁地趕上來,劉燕子攙扶著,擠進人群,一上來就哭喊道:「我咋生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啊!愛黨兢兢業業地為咱們村做貢獻,看看別的村,糧食就分這麼點,咱們村全靠愛黨的督促監督,家家戶戶都能有餘糧,你平日裡愛偷懶也就算了,公社還是供著你養著你,咋能這麼沒良心呢!」
身後的村民們議論聲也越大了。
「就是啊,要不是愛黨,咱們生產隊哪能這麼好!」
「人家革命革的是不好分子,咱們農村都是苗根正紅的。」
許衛民臉上有些慌亂,看向許老太的小腳,指著許老太說道:「哼,在革命面前不能談感情!你是裹小腳的,是四舊!也是不好的!」
「破四舊破四舊!」
紛紛朝著許老太的腳上砸泥巴、石塊,許老頭和劉燕子趕緊護住他,許愛黨呵斥道:「這是你自己的親娘啊!」
村民們紛紛搖頭,上前攔住他們,哎,這個許衛民啊,以前感覺老老實實的,悶聲不說話,居然變成這樣一個人。
許老太是哭暈了被抬回去的,頭上裹了個巾帕,虛弱地靠在床上,嘴裡不停地呢喃:「衛民咋變成這樣了」
劉燕子不停地給她順氣。
許衛國恨恨地錘了一下牆,道:「他這麼大個人了,以前就知道偷奸耍滑,現在六親不認,帶著一群懶漢搞什麼紅衛兵,咱們村裡頭有啥不好成分,都是土裡刨的。」
許老頭坐在一邊沉默地抽著旱菸:「是我們沒教好他,現在做出這種反咬一口的事情」
勤芬在門口探頭探腦,被許傳文發現了,許傳文氣憤道:「你還來看什麼!來看奶有沒有死嗎?」
勤芬忙搖頭,「不不不,我,我想看看奶咋樣了。」
她垂著腦袋,像是犯了錯。
身形高大的許傳光按住許傳文,不悅地呵斥道:「你對勤芬兇什麼,又不是她乾的。」轉頭對勤芬說道:「奶沒事了,你別擔心,快回去吧,不然二嬸又要說你了。」
勤芬看了看左右,忙把兩個雞蛋塞許傳光手裡,飛快地說:「娘沒發現的,給奶吃。」
許傳文嘀咕:「算她還有點良心。」
劉燕子聽到聲音走出來,三歲的徐傳武跟著跑出來,「誰啊?」
許傳光看著手裡兩個雞蛋,苦笑了一下:「是勤芬,塞給了我兩個雞蛋,給奶的。」
劉燕子忙問道:「趕緊去還給她,要是被她娘發現了就不好了!」
「她說二嬸不知道的。我們現在還回去,二嬸就知道了,先放著吧,等下回她來了,給她吃。」許傳光說道。
劉燕子點點頭,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