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完全明白過來,點頭道:「神候這番話,讓我醍醐灌頂,現在終於明白了。」隨即皺眉道:「那澹臺老侯爺為何堅持讓我去東海?」
西門無痕笑道:「你該問你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答應去東海?你的心思無非有二,其一,金刀候主動請你去往東海,你擔心拒絕之後,金刀候心中不滿,會讓你們兩家的關係走的更遠。其二,你也是擔心司馬嵐會搶著派人前去,藉此機會控制東海水師。」
齊寧嘆道:「如此說來,金刀候讓我前往,也是掣肘司馬家?」
「滿朝皆知,你和司馬家針鋒相對,有你在東海,司馬家想要趁這個機會控制東海水師自然是不可能。」西門無痕道:「有能力阻止司馬家趁虛而入的人物,眼下恐怕也只有你錦衣候才能做到,只要司馬家無法插手進去,澹臺老侯爺就有時間挑選出合適的人選,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自己挑選的人坐上東海水師大都督的位置。」
西門無痕知無不言,並沒有隱瞞,將其中關竅娓娓道來,齊寧心中卻是頗為感激,暗想雖然兩家的婚事還沒有成,但這老丈人卻已經開始出手指教,盡起老丈人的本分。
西門無痕端起酒杯,兩杯酒下肚,老神候的面色更是紅潤,齊寧心想這老神候下午還是呆坐在院子裡不言不語,如今卻是思維敏捷,倒是有些不可思議。
「神候,我後日便要動身,明日還有些事情要交代下去,所以……今晚就要向您老人家道別了。」齊寧起身來,深深一禮。
西門無痕道:「既然有機會去東海看一看,也不是什麼壞事。」微微一笑,道:「也許澹臺炙麟真的是被人謀害,到時候真的能查出一些端倪來,也未必不會有變數。」
「變數?」
西門無痕也不多言,微一沉吟,才問道:「此番你帶多少人過去?」
「從刑部帶上幾個人前往專職辦案,此外從黑鱗營調動一些人手跟隨前往。」齊寧回道。
西門無痕微微頷首,道:「這不是江湖幫派事務,神侯府不便插手,只能由刑部衙門去公幹。」頓了一頓,才道:「不過你心裡做好準備,東海水師之中,恐怕有不少人對你沒什麼好感。」
「哦?」齊寧一怔,隨即笑道:「神候是說當年兩家的芥蒂,到如今還沒解開?」
「事到如今,金刀候未必會在意什麼,但是東海水師之中,不少人都是金刀澹臺家的嫡系,這些人可是眼看著你們錦衣齊家當年蓋過了金刀澹臺家的風頭,若是看見你,想起當年的事情,多少還是會有些怨氣的。」西門無痕端杯一飲而盡,提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夾了一粒花生米。
太祖皇帝時候,金刀澹臺家是第一戰將,威風八面,但太宗皇帝繼位之後,錦衣齊家後來居上,在軍方的勢力迅速超過了金刀澹臺,而且許多建立功勳的機會,也都被錦衣齊家所有,齊寧心知當年的芥蒂只怕現如今還沒有完全解開。
夜色深沉,齊寧也不好在閒樂居久留,辭別了神候,過去又和西門戰櫻說了幾句話,在西門戰櫻的不捨之中,離開了閒樂居。
次日齊寧到了刑部,交代了一些事務,又挑選了幾名刑部官吏隨行,卻並不告知要往何方去,更沒有將澹臺炙麟身死一事公開。
此外又派人去了黑鱗營,點了兵將,吩咐次日早上在京城南門外等候。
出使東齊沒有多久,又要往出遠門,顧清菡自然是擔心,對她來說,齊寧每一次出門,都讓她牽腸掛肚,生怕出些什麼意外。
齊寧可以對別人隱瞞行程,但對顧清菡自然沒有什麼隱瞞,一開始也沒有向她透露澹臺炙麟之死,但經不住顧清菡再三追問,只能說了,他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多久,只怕自己抵達東海的時候,訊息已經傳開。
顧清菡也是吃驚,但這等大事,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