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走上前的是海外搬家的人。“傢俱一共有廿五件,書籍四十箱,衣服雜物有八箱,另外還有一些藝術品如畫作、花瓶等有五十六件,請你點收。”
她草草簽下名,指示搬上二樓。
敦敏真有這麼多的財產?還有藝術品及畫作?他是真的去唸書還是把博物館偷搬回來?
花了一個晚上,搬家公司的人把“大部分”的傢俱放在她之前刻意空下的二樓起居室裡。看著靠牆堆得快到天花板的“雜物”,她還真想稱讚敦敏“真有本事”。
“小姐,少爺的衣服我來整理。”
“不,祥嫂,敦敏的衣服還是我來吧!他那人有怪癖,還是交給我吧!”
“那我幫你!”
遲疑了一會兒,馬麗決定接受祥嫂的幫忙。這麼多東西,若是一個人整理,恐怕得弄到天亮。
“我說這少爺還真是愛買衣服!”祥嫂咕噥著。
“怎麼啦?”她其實沒認真聽。
“你看,這一箱箱都分類好的衣服,竟然這麼多!”
看著這一箱襯衫、一箱西裝、西褲、休閒服、大衣風衣、牛仔褲、T恤及領帶襪子,馬麗也搖頭,逐一將之放入更衣室中。
“他是個公子哥兒,這是他早已習慣的生活方式。”
“可是,小姐,這麼整齊的行李,是誰幫他整理的?”
整理?馬麗的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他自己吧!”她裝作淡漠。
“他?他行嗎?”祥嫂不相信。
“祥嫂,他不是孩子,他也海外搬家幾次了,他可以的。”馬麗覺得好笑。
“在我眼中,他永遠是個孩子。”
“你可以想成他是怕麻煩,所以將同類的衣服放一起,好方便我們整理。”
“那孩子哪有這麼貼心?”
“祥嫂,他不一樣了,他現在是個成年人。”
“在我眼中,他永遠是個孩子。”收起最後一個空箱,祥嫂堅持她的想法。
她們決定把剩下的書及“藝術品”留給薛敦敏自己來處理。
馬麗要上床睡時,看了一眼時鐘,四點十八分。爺爺及敦誠還沒有回來。
坐在入境大廳等待時,馬麗開始覺得緊張,緊張得胃部發酸了。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整個胃彷彿被酸味充斥、並灼熱不已。回去以後一定要吃胃藥,她心裡想。
“敦敏這個小子敢情是不打算回來了?”薛敦誠揉著眼睛說。
“大哥,你們昨天很晚才回來?”馬麗問道。
“是呀!一個會開通宵。要不是這小子回來定居,我才不理他,叫他自己坐國光號回去。”
“你以為他會坐?”薛容若的聲音充滿不以為然。
一看到薛容若疲倦的神情,馬麗就不禁覺得內疚。“都是我不好,沒能為你們分擔工作。”
“你別這麼說,你在百貨公司好好的,就少讓我們擔心許多事了,怎麼說沒分擔呢?”看著馬麗,薛容若不禁驚覺到,她長大許多,但也消沉了不少。
“哎,總之,是我們放他逍遙太久了,他回來後,我一定要把一些工作交給他,換我和爺爺去度假。”薛敦誠已經打定主意了。
他又興致勃勃地道:“爺爺,到時候,我帶您去芬蘭洗芬蘭浴,去極圈欣賞永晝及永夜,我還想去馬塞馬拉動物保護區……”
“要去你自己去,別拖爺爺我下水。你們兄弟倆是一個樣兒——愛玩。敦敏不也是說想數綿羊才會去紐西蘭?這中間他又不知去了多少地方鬼混,哼!正經事兒沒做幾件,倒是不成材的玩意兒他樣樣精通。”
聽出了薛容若話裡的嘲諷,薛敦誠閉上嘴,在心裡咒罵敗家弟弟的飛機怎麼還不快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