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顏面對這無道的世界。今晚那銀色的光輝似乎因為這月下二人的哀痛而黯然失色,只是愛憐的、淡淡的照射著他們所在那小小的空間,用母性特有的溫柔去關懷、去疼愛這憂傷的二人。
良久,悲憫的味道才漸漸淡去。兩人很有默契的自然分開,互相凝望著對方,其中飽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愫,只是習慣於愛莉絲所說的順其自然的二人都沒有去計較這種奇異的感覺。
胡昂然剛準備說話,卻見妮露微微的搖了搖頭,彷彿不想打破這片刻的寧靜,確實,他們都需要平撫內心的痛楚,而那將需要漫長的時日,但現在的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緬懷過去,追尋未來。
這時,天空中漸漸飄落下片片雪花,那樣式各異的冰凌漫天飛舞。妮露張開雙臂,似乎想擺脫這束縛著她內心的枷鎖,優美的轉著圈圈,翩翩搖曳起舞。然後輕盈的托起一朵冰晶,嘴唇微動,絕美的小臉上還掛著些許淚痕,悽然問道,“里歐,雪為什麼是白色的呢?”
胡昂然心頭霍然一震,極目遠眺,遙想當年,確實,這是愛莉絲留下的問題,她當時回答過,“因為雪已經忘記了它曾經的顏色。”但是現在的胡昂然別有一番感慨,搖了搖頭,堅定道,“那是因為它不想記起自己的顏色。”
仿若意思相近,但其中那微妙的差別卻是那麼的顯然而意味深長。
妮露頓時停了下來,是的,胡昂然給出的答案,對她來說,太過震撼人心。深情款款的看著胡昂然,優雅的踱著步子走了過去,然後悄悄的拾起他的冰冷的手,拉著他緩慢的朝前走。
今生有你,我心足矣。
回到小屋,燕迦蕤師徒還天南海北的狂侃著,二人相視一笑,悄然的停住了垮在門檻上的腳步,慢慢的退了回來。接著,妮露小聲俏皮道,“我們還沒去做飯呢?現在就去吧!”
胡昂然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於眼前的女孩兒,他根本生不出任何的忤逆之心。
也許那絲不明的意味恰巧卡在深厚的友情、悽美的愛情與悵然的親情之間。
之後,老少四人像一個大家庭的親人一般圍成一桌,和和美美的吃上了一頓上好的晚餐。飯餘閒暇之際,各自談些生平瑣事,就紛紛睡覺去了,只不過燕迦蕤和胡昂然是打擠睡在一張剛剛在客廳鋪好的地鋪之上。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胡昂然他們兩個早早就起來了,大冬天的,睡地鋪還真不是滋味,弄得二人是腰痠背疼腿抽筋兒,扭了扭痠痛的脖子,胡昂然穿好衣服,站起身來,看了看燕迦蕤,見對方也瞧著自己,目光中閃爍著猶豫,便隨口問道,“大哥,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嗎?”因為他也知道,現在的燕迦蕤無疑是放不下垂暮之年的齊老前輩。
燕迦蕤幽幽嘆了口氣,面露難色,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感到迷茫,說實話,我很想跟你一起走,但見到師傅這般模樣,我完全狠不下心來。”
胡昂然又怎麼不知道燕迦蕤的想法呢,沒有再多說什麼,正色道,“大哥,只要是你做出的選擇,我就絕對尊重你的決定。”說完,便負手走了出去。
看著他英偉的背影,燕迦蕤敏銳的察覺到經過昨晚之後,自己的這個結拜義弟似乎發生了某些改變,不經意間就能彰顯而出一種徹骨的落寞。
清晨,在這片奇異的土地上,胡昂然雙手環胸,抖擻一下精神,昂首漫步於其上,腳下感受著恰似暖春的柔軟,傳來一陣舒適的感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大地精華之氣,昨日彌留的那份隱匿的惆悵迷茫頓時減輕不少,心中豁然開朗。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胡昂然漫無目的的繼續朝前走去。
突然,周圍的氣氛霎時間緊張起來,胡昂然警惕的掃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但他並沒有絲毫鬆懈,頭腦經過這清爽空氣刺激之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