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來,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而後,他從口袋上拿出一包煙,放一根叼在嘴裡,然後點著了,一下一下的抽著,抽的很兇猛,似乎想要藉此來忘記什麼。
不知腦子裡一下子又想到了什麼,他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拿起來桌上的車鑰匙,然後開車追了出去。
此刻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他順著路慢慢的開下去,尋找那一抹纖細的,卻一瘸一拐的身影,但是一直出了這片住宅區,他也沒有找到裴念。
給她打電話,她的電話處於關機的狀態。
他便開車前往裴念所租住的房子那邊,在樓下停下來,往上看去,她的房子還關著燈,她還沒有回來。
向以琛在路邊等了一會,還不見裴念回來,他剛想開車離開出去尋找一下,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前面。
車門開啟,裴念從裡面下來,她的臉色蒼白,一手裹著大衣,一手扶著車門走下來。
幸好她出門的時候穿著雪地靴,所以踩在積雪厚厚的地上,也還好些。
只是往舊樓走去的時候,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印。
她下了車就直直的往舊樓走去,一點也沒忘旁邊看去,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向以琛就在她的後方那棵樹下。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處,向以琛在車裡等了許久,才看到她住的那房子的燈光開了,顯示她已經回到家了。
他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電話來了,是向老太太給他打來的,提醒他回家吃飯,原因是今天晚上莫舒汀和她的父母過來向家吃飯,這是一早就說好的,早上出門的時候,向老太太還給他提了一下,他也答應了,但是到了晚飯的時間,卻遲遲沒回來,一家人在左等右等之下,只好給他電話,讓他速速回家。
向以琛口頭上答應著,掛了電話車子卻沒有動,他靠在椅子上,深邃的眸光往上看,那一處正是裴唸的住處。
她在廚房裡忙碌,似乎是給自己煮麵,廚房暗黃的燈光將她的身影拉長,窗戶上都有一個她的剪影,隨著她的工作而來回動著。
向以琛覺得這一刻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身影,從裴唸的影子,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當年她也經常在廚房裡忙碌,他們當年所住的房子,廚房裡的燈光也十分的昏暗,母親的影子也會被拉長。
手機一遍遍的回想著,大概是他遲遲未回,所以向家那邊再度給他來的電話,他沒接聽,便一次次的打。
他放任手機在一旁響著,他的眸光就是往上看著,直到那一抹身影在廚房忙碌完了,離開了廚房,出了外面。
她興許是坐下來吃麵了,所以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連影子都沒看到。
向以琛回過神來,手機還在響,他的眸色帶著一絲不耐煩,也無心去接聽電話,只是將車子啟動了,出了這小巷子。
……
裴念邊吃著麵條,邊開啟老舊的電腦,在網上尋找招聘資訊,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在今天之後,算是丟了。
她有些難過,就算那工作並不是自己的能力得來的,只是仰仗著向以琛的那一點點興趣才得到的,可是她還是想要好好的珍惜。
可是向以琛將問題挑開了來說之後,她拒絕,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她就再也沒有資格留在向氏了。
她抿了抿唇,眼睛眨出了眼淚,有幾顆滴在了麵湯上,她趕緊用手去擦拭。
她覺得自己怎麼還能這麼沒用,動不動就掉眼淚。
她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裴家大小姐了,現在她就只是裴念而已。
她未來的生活,還要靠自己,她這麼懦弱怎麼行?未來她要面對的還有很多很多,這不是就只是冰山一角。
所以她有什麼資格軟弱?有什麼資格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