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
接著我看見了面前有火,很大的火。有小孩在哭,血從腦門流下來,不知道淌了一地的是血還是淚。我背過身,害怕看到這一場景。小女孩叫著,哼著。“爸爸,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回頭,我觸景生情的說了句“不要打哥哥。”跟著眼淚流了下來。我用手指點了一顆淚珠,完整的在指紋上面晃悠。為什麼是你受傷,我會哭呢?
後來是畫著圈圈的大棒棒糖。
“來,這是我偷偷給你留的棒棒糖。今天是你生日吧,我沒有別的東西帶給你。”沒有了大火,我看見了一根根蠟燭,和蠟筆畫好的星星。
還是那個小女孩,男孩默默地收下,摸了摸小女孩的耳朵。然後把手放在膝蓋。我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孩熟熟的睡在角落裡。小男孩把頭靠在手上,偷偷的看著,偷偷的笑著。
我摸著小男孩的劉海,笑了。
然後是我記憶裡第一次見到明崇逸的時候,我很安穩的睡在他的懷裡。“我是你的哥哥。”
我八歲,他十一歲。
我這個夢是不連續的,不過真的好長啊。忘了我還在做手術,然後三三兩兩的醫生給我開刀。
紅色的“手術燈”滅了,是夜裡六十秒的紅燈不許走。護士推著病床走出來。明崇逸看著立初那嘴邊蓋著氧氣瓶,眼睛,頭部都纏著厚厚的繃帶。
點滴還在滴噠噠中,明崇逸有些緊張。“手術怎麼樣了?”
“很成功,而且患者之前腦子裡留的血塊。這次開刀血塊移位了,一起清理乾淨了。”醫生做了幾次頭部運動,立初那的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可把人累壞了。
明崇逸只聽得懂血塊這個詞,第二次了。七年前,立初那眼睛失明,那個場景現在還記憶猶新。“你是說我妹妹……不是,立初那可以看見了?”
“不出意外,應該是可以。具體情況還是要住院觀察。”
明崇逸是碎碎的坐下去的,還是看見了,還是看見了。立初那看見了,熟悉的環境,好久不見的哥哥。
真的慌了。
多了一扇心靈的窗戶,立初那不會只能在意明崇逸一個人了。如果可以,明崇逸希望立初那一輩子都看不見。這樣,依賴的人就可以只有他一個了。
因為,明崇逸能依賴的只有立初那一個人。
長廊深處都是難聞的消毒味道。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醒了。頭上有重重的紗布,眼睛,我的眼睛也有紗布。我是頭部受傷,怎麼眼睛也做了手術?分不清是頭暈,還是眼睛暈。
“來……來人……來人啊。”我扶著床欄,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
篤篤,篤篤。是明崇逸的腳步。男人放下飯盒,抓住我的手有些欣喜說:“初那,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有點痠痛的感覺。”我躺下,手胡亂的撫摸著我腦部的紗布。
明崇逸拽住我的手,放進溫暖的被窩裡。把手放在我的脖子處,輕輕的按著。“初那,下次不要吵架了,你看你這次受傷好嚴重,折騰了好幾天。”
“哥,在我七歲之前。我們有沒有見過?”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明崇逸同時放開了手。快到我無法以他的脈搏感受他的想法。
“沒有。”明崇逸本能的回答,沒有疑慮。導致我沒有懷疑他,當然這些原因都是後事了。“我不是說了嗎?你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
“對了,我眼睛的紗布什麼時候能拆啊?”厚重的東西蓋在眼皮上面,癢癢的。眼睛一直閉著,無法正常睜開。
明崇逸用勺子在碗裡輕颳了幾道,安慰我說:“急什麼,傷口要癒合的漂亮點啊。”
新鮮的粥很快就涼了一層。“來,吃點。”
我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