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般目無尊長,冤殺又何妨?”
“死不足惜。”
“……宗主長老是要放在心裡敬重的,似爾等時時掛在嘴邊,何來殷切忠謹之有?”寵渡至墀中立定,位置僅在一干丹境長老之下,轉身拂袖,指尖所向當先落在了呼延八道頭上,“你……”
“你、你、你、你,”寵渡頻轉方向連指幾人,——皆是先前嚷嚷最兇的倒魔弟子,接著睥睨階下,“尤其你三個,”最後指視全場聲震遐邇,喝道:“還有你們!若有絲絲真憑實據,大可前來與我對質;無據也沒所謂,不外打一場。
“明槍也好,暗箭也罷。
“單練固可,群鬥亦可。
“挨個無妨,輪戰也行。
“為怨為仇,為利為名。
“小爺來者不拒自負生死,但凡縮下脖子,自刎謝罪親奉人頭。也別賴小爺不近人情,眼下時機正好即可一戰,有意者速來。
“有沒有?!
“有沒有?!!
“有、沒、有?!!”
連問三遍,聲比聲高。
一字一頓,勢鎮全場。
餘音繞場數息方絕,彷彿當頭棒喝。
騰騰殺意籠罩全場,恍如針芒刺背。
無一回應。
倒魔黨苦心營造的躁動氛圍就此轟然破滅,前一刻還沉浸其中而不自知的圍觀弟子幡然醒轉,念及此前種種無不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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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是咋了?
怎就不知死活魔怔一般?
那魔頭天都不收,我惹他作甚?
明槍暗箭?得多明的槍、多暗的箭,方能破開那身糙皮?
群鬥輪戰?貌似人家更有經驗啊。君不見叩賞之夜八百獵妖客就沒兩個死法完全相同的,至今還有不少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挨個單練?那丫的壯賽牛虎蠻力無窮,能有幾個耗得過?只怕自己一群人全累癱了他還挺著哩。
某種明顯的壓抑旋即瀰漫開來,眾人皮麻骨酥大氣不敢喘;更有甚者不自覺捂緊口鼻,或豎指貼唇示意噤聲,生怕弄出動靜刺激到丹墀上的那位煞星。
這會兒場上人擠人跟下餃子似的,以老魔之能若是趁機砸拳下來,必然倒地一片,半截入土乃至淪為肉餅的絕不僅限於某某個人。
躲?人恁多能往哪兒躥哪。
抗?只有一個連續。
救?你看看魔頭身後的那群傢伙,誰不屏息凝神目綻精光?如臨大敵的模樣分明做好了隨時應變的準備。
尤其棲霞峰那兩口子!抿唇攥拳,若能湊近了看,庶幾鬢間還滲著密汗。
當前確實就屬他倆出手最合時宜:其他長老若是橫加干涉,勢必與那魔頭交惡,不利於日後將之收歸門下;非得是穆青或蘇雪,縱然出手阻攔,但往日情分甚篤,想來那魔頭不至於因此心懷怨懟。
但又如何?
魔頭身法如電,而今盛怒之下必然更快,就臺上臺下這段兒腳程,倏忽即越。若要及時攔截,強如長老與宗主,怕……怕也沒多大把握吧?
於是無敢擅動。
於是萬馬齊喑。
於是,在那句由五分不以為意、三分故作遲疑、兩分調皮淘氣、一分調侃戲謔交融混成的沉吟冷不丁響起時,近乎所有人都僵立當場如遭雷擊。
——“呃……有?……”
臺下弟子驚愕瞠目。
臺上連宗主帶長老全是懵的。
哪個不開眼的這節骨眼兒搭腔?
卻也只有宗主大人沒有循聲顧望,因為那動靜正起自他身側丈許開外;而自己左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