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吏罷了。”
江彬一笑道:“自然要告訴你,否則如何表示我的誠意;事情是這樣的,我大明朝衛所之兵的來源大致有幾種,一是罪犯充軍為卒,二是投降的敵軍,剩下的便是平民參軍了;前兩者人數不多,大多數士兵都是平民參軍,而平民一旦參軍,其家便被稱之為軍戶,軍戶的身份世襲罔替,一旦參軍便世代為兵,長子戰死次子替之,家中絕子的話還要牽扯到旁系的親眷之子替補,在我大明朝成千上萬的衛所軍中,士卒絕大多數都來自軍戶。”
宋楠翻翻白眼,心道:這他媽的什麼奇葩制度,這不是等於給自己套上枷鎖麼?這麼搞誰來參軍?
只聽江彬續道:“對於軍戶,朝廷也給予厚賜,每戶分五十畝田地耕種,另外兵餉照發徭役減免,所以軍戶的日子過的比一般百姓要富裕的多,唯一可慮的便是打仗會死人,一旦從軍之人死了,軍戶之家便必須出丁頂替;即便如此,自我大明朝開國以來,軍戶數目有增無減,因為五十畝田地可不易獲得,足可養活一大家子了。”
宋楠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家三十畝平田光收租子都能勉強養活家中四人,五十畝地確實誘惑力不小。”
江彬道:“可不是麼,我蔚州衛軍戶所分的田地均在城外四周,軍戶之家都紮根在此;我也是軍戶出身,我父原本也是士卒一名,只不過立了功勞,提了百戶之職,而我從軍之後便是襲了爹爹的百戶之職,這原本也是吸引百姓從軍的一條好處,畢竟一旦提拔升職,千戶以下的職位都可世襲,也算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了。”
宋楠道:“確實如此,這種做法倒是提高了積極性,也有了點奔頭,不過你似乎沒說到重點呢。”
江彬呵呵笑道:“急什麼,天色尚早,宋兄弟難道急著回家去啃書本麼?等下請芳姑再熱熱酒,添上幾道小菜,咱們掏心窩子喝酒聊天便是。”
宋楠笑道:“說的也是,左右無事,恭敬不如從命。”
江彬擺手大叫:“再來酒,再來幾個小菜,那妮子,芳姑呢?請芳姑姑娘親自炒兩個小菜來。”
櫃檯後的青璃將手中活計一丟,沒好氣的道:“我表姐說這一餐不用付錢,你們便又要酒又要菜的,想佔大便宜麼?”
江彬哈哈大笑,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丟在櫃檯上道:“你這小娘們,把你家千戶大人說成是吃白食的無賴了,這錠銀子便是去四方樓也能擺一桌上好的酒席,可沒得話說了麼?”
青璃瞪眼道:“有銀子了不起麼?”嘴上雖如此說,還是起身去張羅去了。
宋楠看著好笑,一個堂堂千戶大人被一個小妮子嗆聲卻絲毫不動氣,看來這江彬跟其他的官兒還真有些不同,起碼沒什麼架子,他說的對下屬很好,看來也不是虛言。
芳姑被青璃叫下樓來,臉上笑意盈盈,打了聲招呼麻利的圍上圍裙包上頭巾便下廚去了,不一會刺啦之聲響起,屋子裡瀰漫起誘人的香味來。
江彬衝宋楠一擠眼道:“咱們要有口福了,芳姑的手藝沒得挑剔。”
宋楠笑道:“還不是沾了千戶大人的光麼?”
江彬一嘆道:“郎有意妾無情,我也只能吃吃菜喝喝酒了,帶刺的玫瑰,不好惹。”
‘郎有意切無情’這樣的話從江彬這樣粗豪的漢子口中說出來,再配上幽怨的口氣,委實有點好笑;宋楠忍住笑問道:“大人是如何得罪了上官,我想可能是跟軍戶之事有關吧。”
江彬挑指讚道:“聰明,一說就中,五年前蔚州衛現任指揮使王旦到任,這傢伙實在不是東西,不僅好色而且貪財;城裡的地皮刮一颳倒也罷了,還把主意打到手下軍戶的身上;這老東西和指揮同知黃通勾結在一起,竟然用卑鄙手段攫取軍戶們的田地,成千上萬畝的軍戶田地便白白的被他們侵佔兼併,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