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齊齊動容。
花似海身體微微一顫,驚呼道:“怎麼遠在西域化外的龍鷲峰門徒,也來橫插一腳?”
段逸鳴聞言大驚,這西域化外的龍鷲峰,遠在千餘年前即名聲大熾,歷代相傳。諸代掌門無一不是兇名顯赫,名列邪魔之尊。
當今掌門西燭魔帝更是野心勃勃,位列魔門八兇之一,自執掌以來,屢生事端,短短二十年間,已將西域大小門派吞併過半,名頭大響,一時無二。
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原本鎮定的三名少女也微微一震,面面相覷,眉宇間隱隱有些緊張。
西燭魔帝長身站起,笑道:“他鄉遇故知,不亦樂乎?神尼若是不嫌棄,不妨移駕與本魔帝同桌共飲如何?”
劍音神尼淡淡一笑,婉言謝絕道:“多謝魔帝美意。只是劍音尚有要事,無暇久留。魔帝請便。”
神尼說罷環視一週,寒凌四射。眾黃衣人聽到對方竟是傳聞中出手冷酷的劍音神尼,心神狂震,紛紛收起邪心歪念,低頭吃喝。
劍音神尼這才緩緩坐下,默不作聲。
西燭魔帝吃了個閉門羹,神色變幻,嘿嘿一笑,重新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風雨更緊,豆大的雨點敲擊在屋頂,跳躍飛縱,脆響如玉珠落盤。
劍音神尼瞧了一眼雨勢,眉頭暗暗一皺,眼見天色將晚,這雨竟是越來越大,不免有些焦急。
段逸鳴邊吃邊偷偷瞄向九鳳庵那群人,正好和劍音神尼身旁那鸞裝少女——皇甫雅——目光碰在一起。
皇甫雅一震,她突然感到這個愣頭愣腦的小子身上,似乎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心中暗自怪異,禁不住多瞧了兩眼,只見段逸鳴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奇怪,這種感覺竟越發強烈。
就在這時,蘇寒月察覺有異,抬頭看去,見段逸鳴正笑嘻嘻的瞧著劉師妹,心中隱怒,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斥道:“愣小子,看什麼看?”說著伸手就向頭頂髮簪摸去。
皇甫雅知道大師姐脾氣火爆,見她欲下殺手,心中大驚。
劍音神尼低聲說道:“寒月,算了。一個愣頭小子,和他計較什麼?”
蘇寒月瞧了師父一眼,美目中掠過一絲驚詫神色,答道:“是。”緩緩放下手來。
她心中疑惑,往常有人若放肆地盯著大家看,早就被師父出手教訓了,今日怎如此反常?
她目光轉動,瞥到旁邊的西燭魔帝,便已明白定是身邊有此兇邪,所以師父才如此小心謹慎。
皇甫雅暗籲口氣,連她自己也非常奇怪,怎麼自己竟會這麼關心一個陌生少年的安危?
天色昏暗下來,酒肆中燃起燈火,飄搖不定,忽明忽暗。
窗外狂風大作,呼號而過,樹木傾倒,折斷聲不時傳來。雷聲隆隆,閃電“劈啪”亂響,如長蛇般從天際蜿蜒而下,落在山林中,將煙雨中的山巒照射的亮如白晝。
眾人各自懷著心事,苦於大雨不減無法離開。酒肆中的氣氛非常怪異,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竟沒有一人說話。
一片漆黑中,驀然聽見一種怪異的簫聲響起,婉轉清幽,如青鳥入雲,清麗高鳴;忽又如銀絲從九霄雲外拋下,落入深澗之中,叮咚作晌,水波盪漾,久久不息。
段逸鳴心中大凜,這陣蕭聲先前遠在百里之外,轉眼間似乎已在二三十里左右。待到深澗叮咚聲響起,赫然已在酒肆門外裡許開外!
突然間,角落裡那三個白衣少女霍然起身,驚喜道:“主人來了!”
眾人神色同時聳動,禁不住朝窗外看去。
西燭魔帝目光灼灼,如電一般掃射。
只見滂沱大於中,漆黑夜空下,一盞赤紅的亮火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