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有人揶揄道:
“南溪兄,那花魁繡球招親,今晚酉時才開始,你這就急著跳湖去佔好位置麼?”
說話的這位是個手搖摺扇的年輕公子。他身著一件素白鑲紫的長綢衫,腰間佩著寶劍美玉,顯然家境比較富庶。聽得他這句話,那個正躺在地上緩勁兒的落水之人,氣得又吐出口湖水,怒道:
“呸!朱希白你個混蛋,還有臉取笑於我!”
落水之人十分生氣:
“想這杭州南城,誰人不知我祝南溪和你朱希白五載同窗情同手足。誰知今早夢憐姑娘傳下這西湖西岸繡球招親之事,還得等別人告訴於我。等我趕來時,你卻已在此處。真真是重色輕友的無義之徒!”
“……荒謬!”
聽了老友的斥罵,朱希白反唇相譏:
“南溪你還好意思說我重色輕友。怎麼你也沒告訴我花魁娘子要拋繡球的事兒?”
“這……花魁娘子酉時才招親,我只是先來此地看看地形,然後再回去通知你而已!”
“……”
這兩位多年的好友爭吵成一團,除了張牧雲,旁邊的人也都不以為意,各自急著沿湖去找尋找自己心目中接繡球的最佳位置。
“那妖精要拋繡球招親?”
從吵鬧中得到這個訊息,張牧雲心道:
“這妖怪,唱的又是哪一齣?難不成她糾纏小爺不成,便心灰意冷,另尋別人去生事端?只是,難道她不知杭州人傑地靈,萬一被哪方高人看出了妖身,豈不是自招禍患!”
“牧雲!”
張牧雲正想得出神,卻聽得月嬋叫他。
“啥事?”
“牧雲,”少女轉低了聲音,在他耳旁說道,“不須發呆,我帶幽蘿她們先走,留你在這裡,也好早點佔個好位置,去等那花魁娘子的繡球。”
“呃,妹子你怎麼打趣於我?我們當然一起回去。”
聽了這句話,有些撅嘴的少女轉嗔為喜。卻聽張牧雲繼續說道:
“你沒聽說過麼?‘起個大早卻趕了晚集’。我們先回去,養精蓄銳,晚點來僱個船,一樣看得花魁扔繡球。”
“你!”
月嬋正待發惱,卻聽少年趕緊又道:
“哈哈,又被我逗到。我哪和那些無聊的浮浪公子一樣,去傻等這樣萍水相逢之人的繡球。況且我知這花魁底細,乃是衡山妖靈。今晚來倒是要來,不過只是僱個小舟,遠遠看看。我倒要瞅瞅,這女子又玩得什麼花樣,是否要害人。”
“哦!”
剛剛正自嗔怒的少女,聞言立即轉怒為喜道:
“早知牧雲你沒那麼無聊,畢竟現在已是洞庭少俠呢。噢,”她又想起一事,便更是笑語盈盈,“要是張大哥貪戀美色,那回晚上早就去和那個妖精真地幽會了。”
“唉呀,女孩兒家怎麼能說這種話!”向來受純樸鄉風薰陶的張牧雲,還有幾分古板;聽月嬋這麼肆無忌憚的說,他瞅了旁邊那個圓睜眸子正認真旁聽的小幽蘿,不滿道,“什麼幽會啊,別教壞小妹妹。不過——”
眨眼間張牧雲又沒了正形,忽嘻皮笑臉地跟月嬋道:
“說到貪戀美色呢,你卻怎麼知道我不會?要知道當初從汨羅江救你回來,要是你長成醜八怪的模樣,說不定還不救呢!”
“你!”
聽得張牧雲這憊懶言語,慣於盛氣凌人的公主殿下,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哥哥你會救幽蘿嗎?”
見姐姐無語,一直旁聽的小幽蘿終於等到機會,忙插嘴說話。
“哈!”
張牧雲瞅了小幽蘿一眼,笑道:
“當然會咯。別看幽蘿年紀小,卻也是大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