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畢竟賢良淑德了這麼多年,被薛家一個沒成氣候的小主子吼了兩句,不由要擺出些良士受辱的模樣。拂了拂大袖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權叔這等又老又油的哪看不出門道,剛才那一對主僕眉來眼去地,他全看在眼裡。一般只是讓大夫瞧個病的事,若是隻有薛四小姐反對,他或許也就睜一隻睛閉一隻眼放過去了。可是現在反對的人明顯是李小茶。這可就不對味了。
這明顯是有人想欺下瞞上吧,他權叔要膽敢再放過去,是不想要肚子裡那顆“豬心”了嗎?權叔忙賠了笑說道,“四小姐,這可不行啊,要上面知道會怪罪的。再說也只是把個脈的事,眨眼功夫就好了。”
薛四小姐白眼兒一翻正想反駁,不想那賢良淑德的胡大夫先開口說道,“我早說了你氣血兩虛,陰精耗損。因為正氣先傷,體虛不復,致癆蟲乘虛侵入,癆蟲蝕肺,肺陰不足,熱傷肺絡。你得的不是肺癆又能是什麼?”
“肺癆?!!”權叔一驚,瞪大了雙眼。他看了李小茶一眼,又回頭看著胡大夫驚慌問道,“胡大夫,這事可不小啊,你確定是肺癆?”
這種時候,胡大夫反是老夫子般語速緩慢起來,“老夫一年前就給這丫頭冶過病,當時她父母為了隱瞞她的病情還與老夫有些過節。我看這小丫頭還記得我的,不然也不會這般臉色。”
眾人這話都轉頭驚恐看著李小茶,胡大夫的話有些冤枉,這李小茶哪天不是這副臉皮不會動的木然模樣。她這模樣到不是針對胡大夫的,只是這都不是重點。肺癆這個麻煩的病連薛四小姐也聽說過。
薛四小姐的年代,肺癆也就是肺結核,這種帶著傳染性質的疾病和乙肝一樣,讓人談之色變。連找工作的時候,用人單位別的可以不檢查,這兩項一定是要透過體驗的。
此時薛四小姐臉上也升起了疑惑,其實也怪不得她。想想李小茶平日裡就經常咳嗽,若只是傷風感冒總得見個好。何況這裡還有個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說了一大堆病理。
一般人聽了大夫那串高深的話,基本也就信了。想想一般赤腳醫生哪能背醫書似的說出這麼長一串來。
薛四小姐看著李小茶眼睛上下動了動,李小茶被她這麼盯著,也不知怎麼著了,突然有些想咳嗽。她逼著氣忍了忍,終是忍不住捂著櫻紅小嘴咳了兩聲。
一旁權叔一驚,這還得了,這丫環的肺癆要是傳給了薛四小姐,那些主子們還不扒了他的皮。
權叔當機立斷,讓跟來的婆子直接把人抓到後院去關著。那幾個婆子似乎有些怕,用袖子捂著鼻子不敢來抓。被權叔吼了兩句,這才赴死般一閉眼拎雞仔似地把李小茶提了起來。
那個拎著李小茶的婆子長得壯碩,只憑一隻手的力氣就輕鬆把李小茶提了起來,許是怕李小茶傳染,她捂著鼻子支著手臂儘管把李小茶拎到最遠。扭頭就往後院跑。
薛四小姐伸著脖子想攔,猶豫了一下問權叔,“你們要把她弄到哪去?”
權叔如臨大敵,正忙著吩咐人給院裡撒醋防毒,聽到薛四小姐問他話,他也來不及回答。他先向胡大夫說道,“您先給四小姐看看,這院裡的人若是染了病都先換掉,可不能讓四小姐染上。”
下面的人自是領命各自去忙手裡的活,權叔這才空出來,隨意回了一句,“後院有個隔離病人的地方,已經送到那裡去了。四小姐請放心。”
權叔的話這麼隨意,到叫薛四小姐怎麼放這個心去。很快,更大的混亂在薛府襲捲。凡和李小茶有過接觸的下人,甚至是主子都被直接或者是間接的軟禁在自己院裡。
鎮子裡凡是掛牌坐診的大夫全被請到薛家,從主子到下人,不管有沒有病都得到大夫眼前望聞問切一翻。
小萬氏屋裡,夏媽垂手站在小萬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