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陳述眉頭一皺:「漾漾。」
陳漾瞬間就精神了。
自動跳過起床開機過程,「蹭」地扒開裴灼坐起來,含含糊糊道:「怎麼了哥?」
陳述問:「你旁邊誰?」
「沒誰啊。」陳漾往遠離裴灼那一側挪,踹了踹裴灼不安分的小腿。
剛睜眼的裴灼:「……」
陳漾看了眼時間:「才四點,哥你找我幹嘛?」
「今天是爺爺奶奶忌日。」陳述頓了下說:「我跟導演說過了,七點半出發去陵園,我去接你。」
陳漾愣了下,然後說:「好。」
結束通話電話,裴灼發現陳漾的眉眼明顯耷拉下來,興致不高的樣子,他問:「怎麼了?」
「今天是爺爺奶奶忌日。」陳漾看著裴灼,自責地抿了下唇角,眼皮酸澀:「我給忘了。」
裴灼頓了下,心疼地伸手將人圈到懷裡抱住,拍拍肩膀:「一會兒陪你去給爺爺奶奶買兩束花賠禮,他們不會怪你的。」
陳漾吸吸鼻子,「嗯。」
他其實沒見過爺爺奶奶,陳述兩歲多一點的時候,爺爺奶奶就相繼因病去世了,那時候尹女士剛懷上陳漾。
陳漾一天都沒和兩位老人家相處過,十分深厚的祖孫感情雖然沒有,但畢竟還有親情,有未曾見過面的遺憾。
陳述倒是和爺爺奶奶相處了兩年,但那時候不記事,所以長大了也不怎麼記得。
陳爸爸說,老兩□□著的時候商量過,忌日都定在同一天,就定後死的人那天,墓也要挪一塊。
這二十多年來,除了年節和清明,忌日都是這樣祭拜的。
陳漾對爺爺奶奶的感情很複雜,他知道自己不該忘記的。
得給爺爺奶奶磕幾個響頭。
裴灼陪陳漾去買了兩大束花,白酒的話,陳述每年都會準備。陳述來接人,車停在海邊別墅外面。
「去吧。」裴灼親吻了下陳漾的額頭,低聲道:「也替我給爺爺奶奶帶聲好。」
陳漾點頭,捧著兩束花出去找陳述了。
陳述的車後面也放著兩束花,他早上打電話的時候猜到陳漾忘了,心裡能理解,所以買花的時候給他多帶了一份。
沒想到陳漾居然買了。
陳述發動車子,看他一眼:「一大早去哪買的?」
就算現在也沒幾家店開門的。
「裴灼帶我去的。」陳漾說。
陳述點點頭:「算他有心。」
爸爸媽媽每年的這天,祭拜都不和他們一起來,因為他們兩口子要在自己爸媽面前說的話更多,陳爸爸還會陪著喝兩口酒,一待就是將近兩個小時。
所以這會兒就陳漾和陳述兩個。
畢竟是忌日,兄弟兩個心情都不怎麼好,去往鳳凰陵園的路上,外面還下起了小雨,和幾個月前清明那天有點像。
天色烏沉沉的,讓人壓抑。
黑傘在墓邊撐著,陳漾跪在墓前,在傘下給爺爺奶奶敬了香,送了花,賠禮道了歉,也敬了酒。
他看著墓碑照片上的兩個慈眉善目老人,眼裡流露出悲傷。
怎麼會沒有遺憾呢?
要是他這二十多年也見過爺爺奶奶,也能聽爺爺奶奶叫他一聲「乖孫」就好了。
陳漾在心裡替裴灼帶了聲好,又給兩位老人家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磕紅了,也被雨水弄濕,看著髒兮兮的。
陳述也磕完頭,起身拍拍膝蓋,拿起雨傘拍了下還跪在那裡的陳漾:「漾漾,走吧。」
逝者已逝,生者已矣。
下次再來看爺爺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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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陵園祭拜用不了多長時間,陳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