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看到影片裡的人, 陳漾就愣住了，桃花眼微微睜大，瞳孔顫了兩顫。
裴灼濕發未理，幾縷碎發遮住眉眼，身上的睡袍也穿得鬆鬆垮垮，半乾不幹，鎖骨和大片的胸膛都半遮半掩，胸口甚至還是濕的，緊貼在面板上。
酒店燈光一打，莫名染上幾分曖昧不明的色相
陳漾吸了口氣，眼睜睜看著他額前的發梢上有一滴水珠落下，越過眼睫臉頰和稜角分明的下頜，滴落在裴灼的鎖骨上方。
裴灼覺得他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模樣特別可愛，於是指腹劃過鎖骨，輕輕抹掉這滴水。
勾起唇角明知故問：「怎麼了？」
陳漾被他一句話喊得回神，後知後覺地害臊起來，匆忙垂下眼睫，喉結滑了一下：「你、你剛洗完澡嗎？」
「你猜。」裴灼一揚眉梢，看似疑惑：「陳漾，耳朵怎麼紅了？」
「我哪有啊？」陳漾趕緊捂住耳朵，像心虛的小兔子似的眨了兩下眼。
見狀，影片裡的裴灼歪了下頭。他壓制著上揚的唇角，嗓音卻控制不住地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嗯，臉也紅了。」
「裴灼！」陳漾幾乎是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我掛了！」
他現在合理懷疑裴灼是故意的。
「別別別，我錯了，我不說了，不掛不掛。」裴灼神色寵溺地哄他。
他笑著拉好自己的睡袍，連鎖骨都蓋起來大半，又拿毛巾擦乾淨臉和脖子上的水珠，乾脆利落地把頭髮往後捋了下，放好手機正襟危坐：「這樣行不行？」
這看起來倒是有點正經人的樣子了，西裝一套可以立刻開展視訊會議。
陳漾勉強點了下頭。
裴灼本意也不想多過分，只是他太知道陳漾對他哪裡感興趣了，典型的就是個小色鬼。
他活這麼大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怪不好意思的。
陳漾輕輕咳嗽一聲，將話題轉回正常，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裴灼聊著今天都發生了什麼事。
小到他們都吃了什麼幹了什麼，都和誰說了哪些印象深刻的話……這種日常瑣碎，什麼都和彼此說一遍。
這通影片沒有打很久，兩人明天都要起早，裴灼也沒有真的洗澡，所以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結束通話電話，陳漾看著手機，心臟依舊狂跳不止。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臉是熱的，耳朵也是——剛才裴灼那濕身誘惑的視覺衝擊屬實有點令人難以心緒平靜。
陳漾本來就喜歡裴灼的臉和身材，剛才影片的時候好像能隔著螢幕都聞到裴灼身上令人沉淪的味道。
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陳漾腦海里忽然回想起磁帶裡錄著的那句歌詞。
喜歡你，給你我的外衣，讓你像躲在我懷抱裡……
裴灼的聲音也好聽。
陳漾抱著枕頭翻了個身，無聲嘆了口氣。
他現在有點後悔回家的時候沒把隨身聽帶上了，不然現在還能聽一聽。
所以，他這是在想裴灼嗎？
陳漾咬了下嘴唇，深吸兩口氣，睡覺。
這一晚陳漾睡得不算好，他做了個夢。夢到和裴灼一起去泡溫泉，兩道模糊的身影在蒸汽氤氳的水霧中坦誠相見，不僅身體貼在一起擁抱，甚至還……
他渾身燥熱地被裴灼緊緊攬在懷裡，看著對方的嘴唇一點一點靠近，看著裴灼深藍眼底映著的，意亂情迷的自己。
下一秒，陳漾猛地睜開眼，整個人熱烘烘濕漉漉的醒過來，他平時睡醒都要呆愣一會兒，今天卻清醒極了。
格外，尤其，清醒。
臥室窗簾拉著，從縫隙可以窺見出外面天色剛透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