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臉一黑!這小子!
“可我是想來的。”秦皓又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褚時鈺臉色又明,小孩原來是想先維護一下孃親。
太傅神情變了兩下,皺眉道:“你母親既然不願,你怎麼能違背母親意願,依從他人?”
“我沒有違背孃親意願,我還勸過義父…那時候還是叔叔,但是義父說一定要走,娘也沒辦法,所以我就如願了。”秦皓陳述道。
褚時鈺眯眼看著站起來跟他坐著一樣高的小孩,這小子到底想幹嘛?!
“所以你想說什麼?”太傅也滿是疑惑。
“我是想問,女子有三從,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但孝道又是該遵守的。”
秦皓認真發問:“我爹英年早逝後,家中就只剩我和孃親了,那我願意與義父走,孃親不願意,那到底聽誰的?”
大殿中氣氛被攪動,有些人啼笑皆非,竊竊私語起來,不少人神色莫名的看著身處殿堂卻若若大方且童言無忌的小孩。
其中有一魁梧高大的壯年武將,目光閃爍著,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
“百善孝為先,當敬重你母親意願!而且孝,不僅是對生者孝,對你亡父也該盡孝!讓母親隨一心懷不軌的男子,至你父親為何?!”太傅嚴厲道。
“也就是說,孝道大過三從,多謝太傅爺爺解惑。”秦皓若有所思的點頭,鞠躬道謝,然後坐下。
“哈哈哈…”左上首的席位傳出憋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卻聽得分明,卻是康王忍不住笑出聲,這小孩還真是到哪都在求學。
褚時鈺無語至極,搞半天秦皓就是自己想問疑惑?!
不過小孩這一打岔,太傅也稍卸了嚴厲,轉而苦口婆心對褚時鈺勸誡道:“殿下此前行事磊落端正,素有君子之名,怎能墮落於私慾至仁義於不顧?”
“有私慾,也是出於仁義,柳夫人慾撫養幼子成才,為積攢學費而每日操勞疲累。我心有不忍,是衷心助救命恩人達成所願。”
褚時鈺又一次慶幸當初便選擇帶她離開,夢中她會那般激烈的反抗,大概就是少了這個合理的藉口…而現在這個藉口還能用來粉飾一下私心。
“殿下若僅是助恩人幼子成才,自然是大善,甚至不失為一件美談!”
太傅眉眼又銳利起來:“但老臣聽聞,殿下先是將人困於王府,柳氏求陛下賜了住所才得以搬出。殿下卻依然緊隨不放,每日流連忘返,可有此事?!”
褚時鈺略略皺眉,雖然他的形跡並未隱藏,但太傅深居簡出且不喜閒言碎語,怎麼會了解他的事情?
然而他還未回答,殿內又有人起身,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先對端王行躬禮。
“其他微臣不甚瞭解,但柳氏的宅邸,恰好在微臣每日往返都察院的途中,而不分晝夜但凡經過,必能見到端王御下的侍衛在宅邸四周。”
左都御史肅然問:“端王殿下此舉,可是囚禁?”
一雙帶著細紋的瑞鳳眼微不可察的探究起來,皇帝一直坐在中央看自己兒子的好戲,不過,太傅並非他安排的,左都御史也不是…
原本皇帝有些懷疑,褚時鈺是否與都察院有勾結,但這番情形就難以捉摸了。若其對柳氏心思為真,左都御史這番必然不是褚時鈺所願,但若心意是假…
“是守護,而非囚禁。”褚時鈺擰眉反駁,囚禁的說辭是將她至於玩物的角色了,他從始至終都不曾這般看待她,儘管柳如思也曾經這樣懷疑過他的動機。
“且不論一介與世無爭的弱女子,為何需要十數人日夜護衛。”左都御史冷聲道:“敢問殿下,柳氏可否自由進出?”
“只要柳夫人帶上足夠的侍衛婢女,就可以出門。”
褚時鈺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