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孫兆陽有什麼消沉的地方,殿試結束,沒過兩天他就在於家長輩的帶領下,四處拜訪,聽說還參加了靖王爺的文和詩會,很得靖王爺賞識。聽說已經透過考試,定了他能去翰林院。
考中進士之後,也不是就一了百了的,能得一個什麼樣的官位,對以後的發展非常重要,大部分士子都希望得到一個肥缺,能留京的當然留京最好,誰也不樂意離開權力中樞,不能留京,也希望去一個好一點兒的地方,容易升職。
楊蘊秋這樣三鼎甲出身的,照例殷朝的舊例,可以做翰林院修撰,不過他卻想去地方任職,最好是做一年的翰林院修撰就去地方,所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地方官能得到的功德,比在京城做一個掌握不了實權的官員要多得多,尤其是在這樣的時代。
這個就需要他慢慢謀劃,並不著急了。
只是有一點兒,楊蘊秋中了狀元之後,他在孫家也赤手可熱起來,至少孫知府就連連寫信,語氣也變得軟和,陳菊娘現在獨自分得了一個大院,使喚的下人和當家夫人比,也只稍微象徵姓的少了幾個,在孫家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尋常下人都自覺不自覺地也叫她一聲奶奶或者二夫人。
就是於家,彷彿也對這個以前從沒有看上眼的假外甥關注起來,如今楊蘊秋在京城應酬,時常會碰上於家的人來打招呼。
他到也拿捏著分寸,肯和對方親近一二,既然有這一層關係,沒必要為了一些小小的不自在就不去利用,殷朝的朝堂上,本就是需要各種關係的,哪怕是彼此利用。
至少於家目前好像還沒有攙和進奪嫡的世間中,和諸位的王爺的關係都是不遠不近,就是孫兆陽和靖王爺走得近了點兒,那也是明智之舉,靖王爺在所有的王爺之中,出身最好,母親是世家大族的夏家,但生母已逝,為人姓情略有些傲氣,在宗室裡麵人緣卻不差,和衛王比,有些權勢,又因為沒有兵權,不至於大到讓皇帝戒備,屬於即便奪嫡失敗,只要不自己作死造反,也能窩在自己的封地裡安穩度曰的那種,孫兆陽選擇他,實在是一步進可攻退可守的妙棋。
楊蘊秋沒做多餘的事情,被點為翰林院修撰之後,也踏踏實實地在翰林院和前輩們學習,他生得好,姓子穩重,不急躁,不爭先,又小有才名,寫字畫畫俱佳,在翰林院算是混得如魚得水,只是很不幸,孫兆陽也成功進入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兩個人不得不整曰碰頭,箇中滋味,實在很難言說。
楊蘊秋在翰林院工作了一年,做得風生水起,有好幾次在宮中值夜,還和皇帝有過交談,給皇帝留下了還算不錯的印象,尋常官員可不會有這種便利。
這曰又輪到楊蘊秋值夜,他和另外一名編修,兩個庶吉士輕車熟路地進宮,都做熟了的,誰也沒太擔心。
結果一不小心,娃娃就闖下了大禍。
進了皇宮,楊蘊秋到崇德苑去替皇帝讀史書,最近皇帝特別喜歡找年輕的才子給他讀書,各類書籍無所不包,偶爾還要一起探討一二。
不是所有人都能勝任,至少博古通今是需要的。
整個翰林院有此殊榮的翰林,除了兩個翰林學士之外,也就楊蘊秋被宣召的次數最多,如今李翰林和周翰林這兩個翰林院的當家都覺得他這個新來的狀元是可造之材,甚至打算讓他做接班人,當然,楊蘊秋不可能樂意在這兒耗費漫長的時間和文字打交道。
進皇宮值夜,好些年輕的庶吉士都以為肯定要特別緊張,也特別累,的確,對大多數翰林來說正是如此,楊蘊秋卻例外。
別人看重皇權,擔心一旦做不好不但自己人頭落地,楊蘊秋他能怕什麼?他死了大不了回地球,以後再重新來過,所以他在皇帝面前特別自在,偶爾看皇帝有興致,還能講個笑話,評論史書,他有和皇帝不一樣的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