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回頭往體育館外牆轉角處望去。
一個黃衣服的幼童倒在那裡睡覺。
不,正常應該形容說是暈倒在哪裡才對,但是,早上他隨地亂睡給人的印象太強烈,以致於兩人都只能第一眼就判定他又隨地亂睡了。
幼童打了約四、五次鼾,突然用力嗅了幾下,接著緊緊皺起眉頭,勉為其難地撐開了眼皮,勉為其難地支起身子四處看了看,看到沈末旌,睏極而苦的神情總算露出一絲喜色:
「好吃的……味道!」
他突然敏捷地跳了起來,敏捷地竄過來,敏捷地一把跳起緊緊攬住男孩不放。說是敏捷,其實只是相對於之前懶洋洋的模樣,其實那度還是慢得足以讓人從容避開,只是因為反差實在太大,男孩有些怔了,這才被他給纏上。
「……你不是說好不容易找了個好地方?不再去那兒睡覺了嗎?」沈末旌問道。
「這個地方……」幼童深深的、用力的吸了幾下,露出滿足的微笑:「……更好……」
「這個地方是指……我身上?你要纏在我身上睡覺?」
他沒回答,已經打起鼾來了。
男孩想了想,轉向遮妮絲表示:「既然他換地點睡覺了,我們下一次下課開始還是去早上那裡吧?那裡比較近。」
「好是好……」女孩問:「對於這小鬼突然巴在你身上,然後把你選定為自己的睡覺地點,你就只有這麼點感想嗎?」
「我跟這麼小的孩子計較什麼,頂多我背不動了再把他甩掉就是。」沈末旌渾不介意。
女孩心想:「原來你們人類的習俗是這樣。」不,作者表示,沈末旌是特別的。
「對了,剛剛短劍的事情講到哪裡?」「我也忘了……」「好吧,總之,雖然這東西對你好像有幫助,但我還得花點時間確定它完全沒有危險,所以過幾天再還你。我們先對練吧。」
令人驚奇的是,每一節下課,那幼童都不厭其煩地來到靠近附幼的那處靜僻的校舍後方,攀在沈末旌身上「睡覺」,而兩人到現在別說他的名字,連他的性別都不知道。
因為這天在學校已經充分的對練過了,因此到了放學時間,遮妮絲就順道在男孩家中做了一回客,彼此按摩個幾輪,今天的共同修練就算完成,比以往每天都有一個人得在對方家裡耗上將近一小時,是要方便得多了。
比起遮妮絲回家以後還要寫功課,沈末旌的所謂「課後輔導」時間,就算用毛筆都足夠他把功課寫完兩遍有餘,因此可以直接投入修練。只是,離了短劍的神效,「鋪設」起經脈來,又回到以往那樣難作寸進的龜爬般度。
男孩並無絲毫不耐,加緊進行從後頸到鼻尖這最後一段。畢竟,短劍令自己修練加的效果究竟是福是禍,他也沒絲毫頭緒。
吃完晚飯後,男孩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消食之後,就照慣例進了初焉來進行遊泳健身運動。只是今天他還準備了很多別的,如果沒能一次全部帶進初焉裡頭,或許要進出個幾趟。
先就是許多瓶口插了漏斗的兩升寶特瓶。男孩家中本來就有蒐集舊寶特瓶的習慣,畢竟家境並不富裕,收集一堆之後再拿去資源回收場賣也是一小筆收入。然而沈末旌謊稱學校做勞作要用,就把它們席捲一空;至於漏斗就沒這種好事,一個個都必須自掏腰包購買。
這些是用來收集雨水的。初焉島自從異變之後就經常飄起毛毛細雨,收集這些雨水雖然也不算快,總比蒸餾海水快上千倍有餘;靠近電氣石那附近雨勢似乎要大一點,然而沈末旌一點也不想光靠著襪子過去一趟了。還有一點就是,異變之後初焉島有時候也會颳起比較大的風了,為了防止寶特瓶被吹倒,得將它下面的一小截給埋入沙灘中。
佈置好收集雨水的裝置之後,他就換上泳裝下到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