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長呀長從家門伸呀伸。
大路沒走遠,我得快跟上,快腳跑啊跑,跑到岔路上,四通又八達,川流又不息,到時會怎樣?我怎會知道。
他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然後,他一語不發的轉過身,將帳棚和宴會的燈火拋在腦後,走向花園。三名夥伴跟著他走上小徑。他跳過花園盡頭一段比較低矮的籬笆,走上了草原,像是晚風一樣輕柔的遠離了鍾愛的家園。
甘道夫留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他的身影。“再會了,親愛的比爾博,下次再見!”他低聲說,隨即轉身進了屋子。
※※※
佛羅多很快就跟著走進屋子,發現甘道夫坐在黑暗中沉思。“他走了嗎?”他問。
“是的,”甘道夫回答,“他終於離開了。”
“到今天傍晚為止,我一直都希望。。。我一直都以為這只是個玩笑,”佛羅多說。“但是,我內心知道他真的想要離開。事情越是認真,他越愛開玩笑。我真希望能夠早點回來送他走。”
“我想,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己悄悄的溜走,”甘道夫說。“別太擔心。他現在不會有危險的。他留了個包裹給你。就在那邊!”
佛羅多從壁爐上拿下了信封,看了看,卻沒有立刻開啟。
“我想你會在裡面找到他的讓渡書和其它的檔案,”巫師說。“你現在是袋底洞的主人了。對了,你在信封裡面應該還會找到一枚金戒指。”
“戒指!”佛羅多吃驚的說。“他把那個留給我了?我不明白。算了,或許將來會有用吧。”
“或許會或許不會,”甘道夫說。“如果我是你,我會盡可能不要碰它。不要洩密,好好保管它!我去睡覺了。”
身為袋底洞的主人,痛苦的佛羅多必須一一和賓客道別。流言已經傳遍了全場,佛羅多隻能回答:“明天一早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在半夜的時候,馬車過來接送這些重要的人物。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離開,載滿了滿腹美食,卻還是疑竇滿腹的哈比人。園丁們過來整理場地,同時將遺留下的獨輪車推開。
夜色終於褪去。太陽接著升起。大家都起的有點晚。晨光漸漸的消逝。工作人員開始井然有序的撤場,搬離桌椅和帳棚,以及湯匙、刀子、鍋碗瓢盆、油燈、喝剩的甜酒、麵包屑、忘記帶走的包包、手套和手帕,以及沒吃完的菜餚(數量就少了很多)。然後來的是一群沒什麼秩序的客人:巴金斯家人、波芬家人、博格家人和圖克家人,以及其它住在附近的賓客。到了中午,連最貪睡的人都已經爬了起來。袋底洞門口聚集了一堆不請自來的人,不過,這也是意料中事。
佛羅多正笑著站在門口,臉上露出疲倦擔心的表情。他歡迎所有的客人,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只有一種回答:“比爾博。巴金斯先生已經走了,就我所知,他永遠不會回來了。”有些客人被邀請進屋,因為比爾博留下些“口信”要給他們。
在客廳裡面是堆積如山的包裹和各種各樣的雜物及傢俱。每個東西上面都有標籤。有幾個標籤是這樣寫的:
一柄雨傘上標著“給艾德拉。圖克,這把是給你自己用的。比爾博上。”艾德拉順手拿走了很多把沒標籤的傘。
“給朵拉。巴金斯,紀念您那如雪片般的來函,愛你的比爾博上。”這標籤貼在一個大的廢紙簍上。朵拉是德羅哥的姊姊,也是比爾博和佛羅多在世的、最年長的女性親戚。她現年九十九歲,寫信忠告他人的這個嗜好已經持續了半世紀之久。
“獻給米洛。布羅斯,希望能夠派的上用場,比。巴上。”這是標明在一支金筆和一罐墨水上。米洛最為人所知的特點就是從來不回信。
“送給安潔麗卡,比爾博叔叔贈。”這是面圓形的哈哈鏡。她是巴金斯家的晚輩,一向覺得自己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