淖雲說:“不相信他又能怎麼樣?華爾街的遊戲規則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得轉的。這些事只有他們才能做,所以美國是世界金融的霸主。”
鍾艾試探著問:“如果……換一家投行呢?”
許淖雲有些莫名地看著鍾艾,說:“換一家?我們之前跟摩通籤的承銷商合同,承銷費可是幾個億。如果違約,這筆錢就白給了。這還不是錢的問題,炒掉像摩通這樣的百年投行,可是會得罪整個華爾街的,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做。如果到了最後實在是達不成融資目標,也只能放棄上市,只是……有點太屈辱了。”
鍾艾這才切身感受到了華爾街的金融霸主地位,遊戲規則是他們制定的,也只能由他們來玩,你如果不滿意可以離場,可是頂尖財富就跟你無關了。就算你對投行不滿意。還不能中途炒掉,否則這家投行下線的投資機構和證券商都會成為你的敵人。
鍾艾的手在衣角上搓來搓去,腦中糾結著千頭萬緒,理也理不清。她很後悔。當初她為了擠走李沁蕊,使了詭計說服許淖雲去美國上市。如果不是她暗中用了那些手段,創聯無論是在國內上市還是去香港上市,應該會順利得多。俗話說一個謊言要用十個謊言去圓,果然是真的……
接下來的幾天,創聯的日子越來越難熬。財經媒體上關於創聯的質疑越來越多,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份關於e訊升級路徑檢討的內部絕密報告,不知為什麼流傳了出去。許淖雲快氣瘋了,在辦公室裡把上至郭浩下到程式設計師都罵了一遍。但是誰都說沒有洩露公司機密。
“給我把全公司所有人的電腦都查一遍,一定要查出來是誰洩的密!”隨著許淖雲怒不可遏的吼聲,整個辦公室好像在震動。
鍾艾桌上的電話不停地響,全是媒體記者打過來的。她不停地接和掛,口中重複著同一句話:“目前沒有更多的情況可以說。我們也正在瞭解,稍後會回覆您。”
“鍾艾!”許淖雲吼道,“把電話線拔了,吵死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這分明是遷怒,但鍾艾並不生他的氣,而是撕裂般的心痛。
下了班。他把自己關在裡面一語不發。
鍾艾端著一杯咖啡走進去,發現裡面根本沒開燈。許淖雲坐在椅子上,正盯著窗外發呆。
“淖雲……”她喚了他一聲,悔恨的淚水便撲出眼眶。
許淖雲沒有轉過身來,只是對著窗外懶懶地說:“對不起,我現在心裡很亂。沒有力氣安慰你了。”
鍾艾走到他身邊去,坐在地板上,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膝頭,默默地流著淚。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的出現,創聯的發展應該一帆風順;如果不是她勸他去美國上市。就不會掉進華爾街的陷阱;如果不是因為她,張默雷也不會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構陷創聯。
創聯是他一手創辦的公司,是他的事業,也是他的驕傲。許淖雲是不能輸的,他那麼自負,那麼聰明,那麼優秀,他怎麼可以輸得這麼屈辱?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她的秀髮上輕輕摩挲,她抓住他的手,仰頭看著他,認真地說:“淖雲,創聯一定會成功的,我不會讓你輸。”
他看著她無奈地笑了笑。
鍾艾從地上站起來,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躲到沒有人的地方,撥通了張默雷的號碼。
“你要我做什麼?”她厭惡地問。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小草,你哭了?”
“你要我做什麼!”她憤恨地重複了一遍。
張默雷說:“很簡單。離開創聯,來摩通做我的助理。”
鍾艾咬了咬牙,說:“我可以答應你,可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鍾艾鄭重其事地說:“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