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淖雲臉一拉,問:“你想說什麼?”
鍾艾說:“我是說老爺子啊。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爸也有冠心病。前兩年他有一次在路上暈倒了,我和我媽都嚇傻了,明明人只是昏迷,我們倆哭了一晚上……”說著說著,她的喉嚨就真的哽住了。
許淖雲也沒見過她說哭就哭的架勢,以前她從來不帶這樣的。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了,都和十幾歲女孩似的哭哭笑笑都沒有預備。他一慌,笨拙地安慰說:“後來呢?你爸現在身體還好嗎?”
鍾艾說:“還行吧,就是經常要上醫院檢查,人也不能太操勞。”話鋒一轉,又說:“我是沒有經歷過你小時候的事情。不過父母就是父母,沒辦法選擇的。就是普通人家裡,跟父母處不來的情況也比比皆是。再怎麼鬧也好。老人家老了沒法不管。他現在這種情況,你不幫他,他就不能去做手術,拖來拖去要成大問題。要是真出了事,你不也會心裡難受嗎,你也做不到真的鐵石心腸。”
許淖雲越聽越不對勁,這還是給他下套。他冷下臉來說:“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我當然知道啊,你就是容易心軟。”她笑著貼上去,摟著他的脖子說:“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他喜歡她主動討好,手指插入她的髮際。抱著她吻了下去。她把頭靠在他臂彎裡,對著他耳根吹軟風:“淖雲,別給自己找後悔……”
如果許遠航因為他不幫忙而耽誤手術。最後鬧出什麼事來,他會後悔嗎?他不知道。但是,如果母親還在世,也會勸他幫許遠航的。
“可是創聯現在上市,我真的走不開。”許淖雲說。
鍾艾坐直身說:“老爺子動手術加上休養,也只需要兩個月。這段時間替他看好公司就行了吧,大不了不上新專案、不拿地,按部就班的,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許淖雲嗤之以鼻道:“你以為許遠航那隻老狐狸就為了這兩個月?我要是真的過去了,他以後肯定會提出更多要求。”
“比如什麼要求呢?”鍾艾問。
“比如幫他繼承公司什麼的。”許淖雲冷冷地說,“我不想跟陳家的人有瓜葛,也不想替他們家賺錢打工。”
人家為了家產爭破頭,他倒不想要。不過,如果他不是這種人,她也不會喜歡他。她嘆了一口氣說:“身後的事,不管也就不管了吧。身前的事,該盡力的還得盡力。人活來活去就這麼一點道理。”
許淖雲似乎沒什麼退路了,他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要先看看綠城的資料。我沒搞過房地產,說不定敗起來比許朝雲和許暮雲更快。”
鍾艾得計了,立即得意地笑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表態說:“我明天就幫你整理!你連網際網路這麼高大上的都玩得轉,房地產那種土鱉產業算什麼!我男人是萬能的!”
她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細密的影子,彷彿月下搖動的樹影,說不出的靜謐動人。許淖雲很無奈,明知道這是*湯,他還欣然喝下去了。這就是所謂的“枕頭風”吧……
…………
許淖雲真的開始看有關綠城和房地產業的資料了。鍾艾心裡有了數,便給邢秘書發去了簡訊。
五天後,許淖雲、鍾艾和許遠航、邢秘書秘密會面了一次。許淖雲一旦做了決定,就絕不廢話。他問老爺子離開這段時間公司運營有什麼目標,又問如何保證他對於公司的絕對控制權,董事裡有哪些是可以依靠的、哪些是需要提防的,如果出了問題該如何處理,等等。
鍾艾看得出來,許淖雲表面上波瀾不興,但對於接手綠城是上了心的。她一方面欣賞他為人處世乾脆利落,一方面也沒想到自己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心裡一直暖暖的。
又過了三天,許遠航突然召開董事大會,宣佈自己要離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