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走馬燈一般在心頭縈繞。
察覺到了水生的到來,那名老婦慌忙把身軀從神像正前方位置挪開一些,給水生騰出一些位置。
水生淡淡一笑,衝著玉虛真人的神像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目光在大殿之中緩緩掃過,停留了片刻,轉身向殿外走去。
隨著水生的離開,一道低沉雄厚的聲音卻突然在老婦人耳畔響起:“兀那婦人,你方才說的可是屬實,你兒子這次真的是為了救人受傷?”
老婦人心中一驚,慌忙從地面上抬起頭來,目光左右觀望,除了眼前的神像,大殿內空無一人,而水生的身影更是頭也不回地向著遠處走開,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這道聲音。
“本仙在問你話呢?”
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是從眼前玉虛真人的神像口中發出。
這一次,老婦人再無懷疑,驚懼的神情一下子變成了狂喜,衝著神像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顫聲說道:“神仙爺爺明察,老身說的句句屬實,想我彭家,一向耕讀傳世與鄰為善,並沒有作惡之人,惟有這個不孝子卻是每日裡爭強鬥狠,讓人不省心,這次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卻不知怎地就。。。。。。”
接下來的話語,老婦人竟是哽咽著不知如何說下去。
眼前的玉虛真人神像,捏著法決的一隻手掌之中卻突然間亮起了一團刺目白光,把大殿內一下了照得通明,彷彿是在用大神通察探著老婦人的言語真偽。
片刻的靜默之後,低沉雄厚的聲音在老婦人的耳畔第三次響起:“你兒既有善念,自然是命不該絕,這顆丹藥你拿去給他服下,或可救他一命,告訴他,今後他若再敢借酒灑潑,欺壓鄉鄰,三災六難就會隨之而來,本仙今日雲遊到此,看你慈母心切,這才與你結一善緣,卻不會有第二次機會給他!”
隨著話語,一顆指肚般大小的雪白丹藥被一團淡淡白光包裹,從玉虛真人的手掌中飄落在老婦人面前,靜靜地懸浮在空中,清香撲鼻。
“多謝神仙爺爺,多謝神仙爺爺,老身一定記下神仙爺爺的言語,叮囑我兒做個好人!”
老婦人磕頭如同搗蒜,滿臉都是驚喜之色,顫抖著雙手捧向那顆一動不動的丹藥。白光一閃,丹藥果然從空中跌落在了老婦的掌心中,透著絲絲涼意。
遠處,水生嘴角邊浮出一絲淡淡笑意,大步向著雲臺觀後院走去,離著後院幾十丈距離,看看左右無人,身影一動,憑空消失無蹤。
十幾間廂房窗明几淨,院子裡,一簇簇蘭花開得正熾,香氣撲鼻!
昔日烏木道人所居的那間廂房之內,一名三十出頭的藍袍道士正在木榻之上閉目打坐,道士相貌普通,單眼皮,薄薄的嘴唇,嘴角邊有著一顆小小的黑痣。
突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道士睜開了雙眼,卻發現,水生靜靜地站在面前不遠處,雙手抱臂,笑眯眯地望著自己。
“弟子孫千均見過周師祖!”
藍袍道士先是一楞,隨後一喜,慌不跌地從木榻之上翻身而下,就要衝著水生大禮參拜。
水生右手隨意一抬,一股大力湧出,孫千均竟是無法彎下腰來。
“你我二人自幼在這雲臺觀中修道,情同手足,何需多禮,我來問你,你一身法力為何未升反降,怎會跌落到了練氣五層修為?”
水生客氣,孫千均卻哪裡敢客氣,拱手一禮,說道:“稟師祖,弟子當年凝結金丹之時出了意外,幸得明皓師伯及時相救,僥倖保住了性命,丹田經脈卻是受損嚴重,幾十年間也曾服用過不少丹藥,卻始終無法恢復境界,慢慢地,弟子也就斷了念想,卻又不想在山門裡執那雜役,想想還是這裡逍遙,就過來了。”
話語中雖有遺憾,臉上卻是一幅淡然的神姑娘兒,彷彿已經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