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除去餘毒。”
少年搖搖頭:“這點兒毒其實並沒什麼危害,父親說不定已經有辦法了。”心裡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如果蒲歆當真想出了辦法,一定會來信告之,可是這幾日也曾收到父親的來信,只言為了京中店鋪擴大之事,半字不提解毒。
蔚緦明白這幾年生意上的事大多由尹氏兄妹挑大樑,這種擴大店面的小事父親一向不予過問,怎會特意為此來京?想來還是因為自己。父親與爹爹不同,不會對孩子很親熱,除卻最年幼的小澄,蒲歆對另三個兒子都是冷冰冰的,但蔚緦卻能輕易透過冷漠的外表看到最深層次的關愛與憐惜。特別是出莊後,父親的書信日益頻繁,三言兩語間蔚緦便能讀出父親對自己的掛念,想必年後來京也是為了看看自己這個長年不歸家的不孝之子。
紅珊已將腰帶替他束上,輕聲道:“公子,可以了。”
蔚緦回過神來,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的裝束,微笑道:“今日你倒不曾逼我穿女裝。”
紅珊抿嘴一笑:“奴婢是喜歡與公子鬧著玩兒,但今日還是不要鬧的好。”想了想,沉吟道:“王爺臨走前跟奴婢說了,讓奴婢與公子同去。”
少年搖搖頭:“不用,你替我照顧小硯和小墨,等他們回來陪他們吃頓年夜飯吧!我自去便行。”
紅珊悶下頭:“公子,您知道。。。。。。”
蔚緦呵呵笑道:“她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將我怎麼樣?對了,紅珊,有沒有解酒藥?”
紅珊點點頭,蓮步輕移,走到外室的書桉前開啟抽屜取出一個小盒子,回到內室將盒子遞給蔚緦:“這裡面是最好的解酒藥,您隨身帶著。”
蔚隨一笑接過,揣進懷裡,大步向外走去。紅珊猶豫著追上,小聲問道:“公子,您覺得委屈嗎?”
少年瞥了她一眼:“委屈?我既然決定與他過一輩子,便不曾想過會有委屈。紅珊,你多慮了!”
美麗的侍婢突然眼圈一紅:“是的,是奴婢多慮了,公子請!”
蔚緦衝著她咧嘴一笑,大踏步走出宮門,早有宮人彎著腰迎上前來,伺侯他往紫瓊殿而去。
因為先帝剛剛崩殂不久,宮裡的宮燈都蒙上了白色的紗籠,蔚緦一路走來,但見萬木蕭條下全是白慘慘一線,不覺心底微微發寒。
好不容易走過一段青石子路,拐個彎,蔚緦不覺眼前一亮,一熘兒的小冬青長得結結實實,雖然上頭掛著的還是白色宮燈,但那一排排整齊的碧綠卻跳躍般地滲進他的心裡,將方才那點寒意驅趕得無影無蹤。
行過冬青廊,抬頭便是紫瓊殿了。今晚的紫瓊殿特意被收拾了一番,掛的仍是白色宮燈,殿內香氣繚繞、雲鬢霧鬟,一眾嬪妃早已落席,易柳坐在面南的高階之上,一身的素妝打扮。
蔚緦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邁進殿內,眼光掃過四周,略一拱手,聲音朗朗傳遍大殿各個角落:“蔚緦來得遲了,勞諸位娘娘久等,深感惶恐。”
這句話說出來,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回頭怔怔地看向他,連高坐在上的易柳也不例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后緩緩地一字一句道:“明日便是新帝即位大典,賢王妃百事繁雜,哀家可以理解,但也不該錯過時辰。眾姐妹的意思,賢王妃先自飲三杯陪罪吧!”
少年心裡暗暗失笑,知道她們雖有怨氣,卻也不敢當真把自己怎麼樣。畢竟方晏明日便是正統的君王,若真傷了他,只怕方晏第一個不會放過她們。想必賢王也是料定了這一點,方才讓他前來赴宴,也算是對皇嫂們的一種安慰吧!左右不過是喝喝酒而已。
並不推辭,仍舊站在門邊,看著易柳揮揮手,便有三名宮女端著三個海碗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禮。蔚緦微微一笑:“有勞。”隨即連飲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