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她過去老太太那裡請安,卻是見老太太跟前的嬤嬤臉色不太對勁,當下只裝不知道,之後陪著二太太出來,問起,二太太才道:「你怕是還不知道,昨天大太太回來後,把蘭馥叫過去,好一番打罵,母女兩個鬧了半響!蘭馥昨夜裡尋死覓活的,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顧錦沅聽著,越發詫異了,心想這顧蘭馥看上去不像是那種為了男色而迷失心思的人,怎麼飛要逆著胡芷雲的性子去勾搭二皇子呢?
兩個人說話間,恰好顧瑜政過來,卻是要和老太太請安的,當下見禮,二太太看顧瑜政那樣子,彷彿有話要和顧錦沅說,當即就要迴避,推說有事先回去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個人影撲過來,定睛看時正是顧蘭馥。
顧蘭馥跌跌撞撞地哭著走到近前,卻是噗通跪在了顧瑜政面前,哭求道:「爹,女兒和二皇子的婚事,本是早就定下的,既已許婚,女兒便只認定了二皇子,萬萬不可毀婚再嫁別人,如今母親強逼,女兒如之奈何,還請父親為女兒做主,不然女兒情願一頭撞死在這裡!」
顧錦沅詫異,心想還能這樣?這母女兩個竟然鬧到這般田地?
之前看那樣子,顧瑜政素來不管家事,顧蘭馥竟然捨棄她母親求到了顧瑜政面前?而且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避諱地將事情道出,這是連遮醜都懶得了!
而旁邊的二太太,更是尷尬難受,她願意看到這種場面嗎,她願意知道一些她不該知道的事情嗎?她不想。
她剛才就該早早地跑回去,但是現在再跑,卻是不行了,只能是立在那裡裝傻當柱子了。
顧蘭馥什麼都不顧了,跪倒在顧瑜政面前,啜泣道:「父親,女兒願意以死明志,還望父親成全。」
她哭得鼻子眼淚齊下,看上去著實可憐。
只是顧瑜政卻是面上涼淡得很,垂首望向顧蘭馥的眸光,竟是不帶任何的憐惜,甚至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
「蘭馥,起來。」顧蘭馥哭求了那麼多,他卻只有這麼簡潔的幾個字。
父親,顧蘭馥仰面,抓住他的袍角:「可是母親想悔婚二殿下,明明早就說訂下的,總不能因為姐姐來了,就由姐姐替我!」
然而顧瑜政卻是抬手,冷靜地將自己的袍角自顧蘭馥手中扯出,之後後退一步。
他負手而立,淡聲道:「你的婚事,當由你母親做主,你想嫁誰,自是由你母親來決定。」
這話一出,顧蘭馥失望至極,眼淚就落了下來。
顧錦沅聽著這話,自然是詫異,看過去時,只覺顧瑜政冷峻威嚴的臉上儘是寡淡,沉靜的眸中是一派的漠然,他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那個跪在他面前哭泣的女兒。
一時記起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顧蘭馥帶自己過去他的永珍閣,那是她少數幾次看到顧蘭馥出現在顧瑜政跟前,當時她就覺得,她雖不懂父女之間應該如何,但他們到底是彼此太過生疏了。
現在看來,竟是真的,女兒哭成那樣,他竟然可以說出這種完全與己無關的話,連裝一下都懶得。
這位爹,可真是難以琢磨。
顧瑜政一撩袍子,轉身離開了,背影決然得很,是絲毫沒有給顧蘭馥任何希望。
顧蘭馥坐在那裡頹然絕望地哭著,旁邊的二太太只好過去勸說。
顧錦沅也隨意勸了幾句,這個時候胡芷雲來了,氣勢洶洶,帶著幾個嬤嬤,直接把顧蘭馥拽起來,亂糟糟的,又把顧蘭馥一頓責罵。
老太太自然被驚動了,哭著過來,抱著顧蘭馥心疼,又說好好的寧國公府,怎麼亂成這般,只說自己命苦,顧錦沅只好和二太太又一起勸,勸了半響,將老太太扶回房中。
老太太哭得不成聲:「我一把年紀,怎麼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