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官場老狐狸,便是在後宅,也是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休想窺知一二。
但是現在,他的樣子彷彿被人扒了祖墳!
顧瑜政看到了女兒,陡然止住腳步,銳利的眸光卻是打量著她。
顧錦沅越發疑惑,心想是自己惹了他嗎,自己從西山回來,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就算是西山的事,有什麼是能讓這位國公爺氣成這樣,連體面都不顧了?
此時的顧瑜政眼中泛冷,周圍氣壓彷彿也跟著沉了下來,他定聲問道:「西山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可曾遇到什麼麻煩?」
顧錦沅微挑眉,笑了:「父親既是聽說了,那怎麼還問我?」
顧瑜政凝著這女兒。
她才十五歲,已是國色天香之姿,玉骨冰肌,花容月貌,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家,來到這燕京城,不知道會被多少男人覬覦。
關於女兒以後的婚配,顧瑜政自然早在心裡反覆思量過了。
只是未曾想到,他還在心裡挑三揀四,那太子竟然已經覬覦自己的女兒,甚至用那般手段羞辱於她。
想起盧柏明提及的那些,顧瑜政面目冷沉,微微眯起眸子,卻是越發不動聲色了:「錦沅,你是未曾婚配的女兒家,若是有男子輕易欺辱於你,那就是與我顧瑜政,與我寧國公府為敵,不管對方是何身份,你都要告訴為父,為父自然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這話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顧錦沅更加意外,她實在不知道,顧瑜政竟然對她有這份心?
她感覺到來自顧瑜政那股濃烈的恨意,簡直是彷彿要把那個欺負了她的挫骨揚灰。
顧錦沅收斂了笑,正色道:「父親可是誤會了什麼?並沒有人欺辱了女兒。」
顧瑜政揚眉:「是嗎?那你和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女兒應該和太子熟嗎?根本不熟!
顧錦沅聽了,裝糊塗:「女兒和太子?父親何出此言?還是別人說了什麼?」
她很能裝。
此時一臉懵懂茫然,睜大的眼睛甚至有幾分稚氣的味道。
顧瑜政看著這樣的顧錦沅,一瞬間便信了。
這樣的一個女兒,她無論說什麼,他都得信。
於是他也就不問了:「沒什麼。」
顧錦沅卻開始反客為主了:「父親想必是聽了別人的風言風語,便開始疑心女兒?」
顧瑜政:「你不要多想。」
顧錦沅苦笑:「父親這一說,我突然想起來在西山的日子,可真是夜夜驚心。」
顧瑜政神情微頓,卻是不言。
其實除了盧柏明這個明著的,他還安置了人暗中護顧錦沅周全,只是不曾想,那日西山地龍翻身,他的安排竟然被人打亂,失了顧錦沅蹤跡,以至於險些出了大事。
顧錦沅看著顧瑜政那臉色,可以感覺出,他非常歉疚,愧疚得不行了。
但是歉疚有用嗎,做錯了的事情悔改了就可以嗎,死去的人能再活回來嗎?
沒有用,不可以,不能。
所以她越是看到顧瑜政彷彿對自己有所關愛,她就越恨他。
愧疚如果可以是一把尖刀,她就要把這道刀握在手裡來折磨他。
不過她也知道點到為止的道理,當下也不再說了,低首,淡淡地掉了一聲告辭。
顧瑜政卻叫住了她。
顧錦沅很是敷衍地道:「父親還有什麼事?」
顧瑜政走過去,繞到她面前:「錦沅,為父想問你一事。」
顧錦沅:「父親請講。」
顧瑜政:「你已及笄之年,可有心儀之人?」
顧錦沅眼皮微跳,看向顧瑜